九方梦的整个如坠冰窟，怔怔地楞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丹青看九方梦这个样子极为心疼，却也只能叹息一声，找不出方法来宽。莫煜用眼神向示意，冲莫煜点了点头，“我明日再来。”转离开。
莫煜走到九方梦面前，轻轻手将拥进怀里，“小九，别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九方梦，从前他都是“九姑娘”，当他口中第一次出这个昵称的时候，他的心中居然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舒服，仿佛在他体有什么地方被这一声轻唤给连通了。
“是我的错，蒋贤妃说的对，我不该到玄国来。”九方梦全发冷，“是我害了他，他本不该为我如此的。”
在不远的转角，莫瑜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见九方梦慢慢从莫煜的怀里坐在寝殿前的台阶上，哭得泣不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九方梦哭得这么伤心。
中尸蛊的时候没有哭，差点死在江城的水牢里的时候也没有哭，被关刑部大牢被判斩立决的时候也没有哭。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面对磨难和痛苦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着的。
到底是怎样的疼痛能让哭这样？
莫瑜听见莫煜问，“你爱他？”
九方梦落着泪咬牙道，“莫煜，我曾发过誓，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再爱上爱过我母亲的男人——”
爱着母亲的男人是毒药，是劫难，是痛苦。
他们可以给最好的关爱，最强的保护，甚至可以为了不要命，可那都不是因为自己。
他们打动了，走进的心里，却把他们的心给了的母亲。
爱上他们就是一种磨难。
体会过，尝试过，挣扎过，也失败过。
不该让自己再承一次的。
莫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脸痛苦的九方梦，他叹息一声，语气无比悲凉却充满了肯定，“你爱他。”
这个吸引着他的子，他还来不及得到就已失去。
九方梦流着泪不说话，终究食言了，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对莫涯动心的。
也许是在他对承诺每一次尸蛊发作，他都会阻止的时候，也许是在他改变态度放手让去江城长的时候，也许是在尸蛊发作之后在他膝上醒来的时候，也许本就是在麓山行宫他为打开中门的时候。
等察觉的时候，早已深种，再劫难逃。
想要逃避，想要熄灭掉这劫难一般的，甚至决定要尽快离开玄国，但是现在知道，是走不了了，至莫涯醒来之前，是绝对不会走的。若是他永远就此睡去，那么至要为他报仇，然后很快就会去追随他。
“你真是傻，你明知道他爱的是——”莫煜忍不住道。
“我知道。”九方梦打断他，“我知道他爱的是谁，我并不奢求他能够回应我的。”
九方梦摇头，“若是他醒来，我就会离开。”
“你打算将这份永远瞒着他么？”莫煜问。
“无法回应的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负担。”九方梦轻轻笑了一声，懂得这种觉，就像回应不了莫瑜，“他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至不要再让他负担我的爱。”
已懂得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就像莫涯那样深沉地爱着慕雪瑟一样，想一定也能做到。
又也许是已变了，不再追求那种理想中的两相悦的爱，不再以像对浮生那样期待来期着莫涯的。
想，能在心里沉默地爱着那个男人就已然是一种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