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再看那道白胜雪的影一眼,毫不迟疑的朝着这道声音奔去。可总是找不到出口,然后又开始被追杀……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都快疯了。
好在,终有一日,那道澄澈动听的声音化作一道金辟了进来。迷雾散去,眼前的一切景渐渐清晰。
老旧的大木床,灰扑扑的帐顶,四面风的篱笆墙……
“你醒了。”听见了梦中的那把悉的声音,平静的语气里却着一激动。
冯小缓慢的将脸转了过来。
床边坐着一人。他脸颊凹陷,双苍白干裂,疲倦的眼珠子里布满丝。二寸长的胡须,从两耳边一直延到下。
如果不是事先听见他的声音,真是很难将眼前野人似的男子与清贵淡雅的苏简联系到一起。
冯小幽幽叹息,“想不到,你原本面目竟然是个络腮胡子。”
苏简一愣,接着淡然一笑,“你看起来很失?”
冯小缓慢地、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我爱看人。”
苏简摇头失笑。
他这几日不解带的照顾,确实忽略了自形象。可这丫头并没有动的要以相许,反而纠结他的外在。真不愧是他的媳妇,关注点都与寻常人不一样。
“还有你上有汗味……你先去洗漱,刮刮胡子吧。”微微皱了皱小鼻子。
苏简挑眉,这是在嫌弃他了?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呀。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这样邋遢的。
不过看在病殃殃的份上,就不与计较了。
“好。”他很是听话的起往外走。接着,外边隐约传来他吩咐王大娘熬药的声音。没有带上什么,淡淡的,落在耳里,却如同天籁。
并非嫌弃他,他上也没有什么味道,故意那样说,只是想让他去洗漱,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他方才的样子很憔悴,似乎站着就能睡着,子比以往单薄了几分。可见这段时日,他并不比自己好过。
没想到,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冯小眼眶湿热,用力挥了挥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的伤治好!
也就在此时,才发现,手里还拽着方遇的玉佩。
方遇,不在了呢……
明明与没有什么,却能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他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
将玉佩贴在心脏,怔怔的看着帐顶。
亲眼看着他的灵魂化为雨,不相信他还活着。如果下辈子有机会遇上,一定跟他说,不要这么傻了,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而这辈子,是无法偿还他的恩了,唯一能做的事,找到他的家人,想办法说服他们给他做几场法事,然后让他土为安……
去而复返的苏简瞧见脸上的悲伤,和那当了宝贝似的、压在口的玉佩。
双眸陡然间峰起云涌,脖间青筋突出,整个人在了失控边缘。
不自觉握起的拳头,快要。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隐忍,默默地黯然离去。
这一切冯小完全不知,只清醒了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三日后,总算能扶着墙慢慢走出房门。外面阳灿烂,云卷云舒。春风和暖,送来青草、泥土、野花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一只老母“咕咕”着,带着一群小在树底下悠闲觅食。新买回来的小黑狗追着一只蝴蝶嬉戏。
冯小心很好,只是才走了几步,就体力不支,气吁吁地倚靠着墙,半日都迈不动步子。
王大娘一见,吓得不行,忙丢开手上的活儿过来搀扶。“你这孩子,怎么还没好全就急着跑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吹了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