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卖过虎皮吗?”
这老虎是自己第一次打,至于以前……苏简略略想了下,便缓缓摇头,“没有。”
没有还敢让他一个人去?
冯小差点吼了出来。
如今家中一贫如洗,下顿还没有着落,这虎皮便是救命稻草,哪能出一点儿差错,可苏简的语气这样轻飘飘的,仿佛不当回事,真是……
冯小作个深呼吸,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也去。”
凌晨时,村民将剥下来的虎皮送到苏简房,王伯在房间角落里铺上两层干草,把老虎皮摊在上面晾了一夜。
可他不懂硝制,所以这皮必须得尽快出掉,不然要坏了。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王伯拿眼睛瞪他。
这年头,子不宜外出……
冯小明白,可眼下顾不上这些,清丽的双眸看着苏简,再次强调,“我要去。”满脸的倔强,表明了的决心。
苏简微微蹙眉,缓缓说道,“你去了,两个小的……”
听出他话里的妥协意味,冯小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现在马上做早饭给他们吃,然后煮好午饭放锅里,中午的时候,让青竹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晚饭等我回来再做。”
“集市只开半日,这里到镇上路途遥远,等你去到黄花菜都凉了,你要去便去,别指我等你。”王伯将虎皮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方才苏简还我给你做吃的,如何就等不及了?你这人真是……”冯小跺跺脚,转就追出去。
“小,回来!”
“又怎么了?”冯小着急上火,连带着对苏简也语气不善。
苏简出一只被包裹包子样的手,递给十几个铜板,“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积蓄,你拿着。”
传说中的存款吗?可是只有这么一点,要花了……
冯小迟疑不接,苏简便强地塞手里。又从床头上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我并没有银钱给王伯,也不知他是否有带,这是娘的陪嫁簪子,你拿着,万一遇到什么事,就当了急用。”
“不,这是娘的遗,我不能拿。”冯小把手背在后,将盒子当作是烫手山芋。
“拿着,都是死,在人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苏简的神淡淡,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啄的意味。
冯小鼻间涌上一酸涩,咬咬牙,一把拽在手中,转就跑了出去。
……
石窝村四面环山,要到外头去,得走过那长而崎岖的山道。
王伯在前头走得飞快,可苦了后面追随的冯小。前世不是健就是游泳,将体练得倍儿棒。可这副体呢,不但体虚,还胖球,平时走路都气,如何能在山路上健步如飞?
一个“累”字不足以形容的痛苦!
然而,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既然决定要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多困苦与磨难,都得着!
山路崎岖陡峭,两人走了许久才到达驿站。
此时冯小浑上下都被汗水浸湿,走上驿站,别人见脚步踉跄、大汗淋漓,便着鼻子远远避了开去,眼里的嫌恶十分明显。
冯小知自己狼狈,别人嫌弃也是正常的,便离大家远远地站在外头,默默地掏出帕子干脸上的汗水。
冬日的阳也炽热的,好在一会儿车子就来了。
王伯了三文钱,便坐到车夫陈六旁边,连个眼神都没给冯小。
冯小却递给陈六六文钱,“大哥,王伯的车钱我付了,你能把他的退回去给他吗?”
陈六莫名其妙,“小娘子为何要替他付钱?难不王伯自己没钱么?”
冯小十分认真地道,“王伯替我当家的治病,眼下还去镇上帮我家卖虎皮,我断没有让他出车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