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冗而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烈酒味。
寒风透墙而入,一灯如豆。
王伯将苏简最后一道伤口包扎好,低声嘀咕,“送水来有什么用?这么严重的伤口还能碰水吗?真是愚不可及!怎么受的伤、伤势如何也不会说,幸好我什么药都拿了些,要不然耽误了……”
“王伯!”苏简低喝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的一张脸憔悴又苍白,越发凸显那道疤痕的狰狞。为了治疗和包扎伤口,他身上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烂烂,乍一看,比乞丐还落魄三分。
王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不甘心地道,“这女子与你委实不配,眼下苏老头子夫妻已双双离世,她又不愿在苏家过下去,你何不一纸休书放她自由?”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如此维护吗?还上山打野味给她补身子,搞得自己满身是伤!
苏简斜靠在床头,半闭着双眼,没有应答。
“你还是听我的,跟我走吧,这儿……”
伙房那儿忽然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将王伯的话打断。
苏简也听见了,双眸里的冷肃逐渐消融了几分,眉宇间却染上了倦意,“好了,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不是,你听我说。你以苏老头亲儿子的身份给他夫妻办的丧礼,再大的恩情也都还清了,以后你再好好安置他的这一双儿女不就可以了么?你去打猎也不跟我说,搞得自己伤成这样!若夫人泉下有知,不知该怎样的心疼、怜惜了!你就听我一句劝,离开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吧,换个身份重新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许是苏简受伤的样子刺激到了王伯,往日里憋着的话一股脑都倾泻了出来,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越轨了,可瞧着苏简佛带着一种“破摔子破摔”的颓废心理,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挨日子,他实在是痛心啊!
苏简却连眼皮子都没掀开,房间里的气氛凝滞而微妙。
就在此时,王伯闻到了从伙房那儿飘来了浓郁的食物香味。不同于粗糙的农家饭菜,是那种大酒楼才能闻到的肉香。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同时,他也听见苏简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