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很清楚自己被毁了容的的脸有多恐怖,即便对他呵护有加的苏母,也很敢正面看他,可这个往日怯弱胆小的人却看得目不转睛……
有些不自然地错开脸,看了一眼桌子,似明白什么,咳嗽一声,说,“你坐我床边来。”并双手撑着床,尝试着把自己的子往床里边挪了挪。可移动间,却到了伤口,他痛得闷哼一声,瞬间白了脸。
冯小慌忙摆手,“不碍事,我站着就好。”
苏简有些狼狈地瞪了,“让你坐便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又被嫌弃了吗?
“哦。”
冯小端着碗,小心翼翼地挨着床边坐下。觉床似乎下陷了不,这张木板拼的床不会要塌了吧?顿时无地自容——平生第一次有了深深的自卑!
不同于冯小的食不知味,这顿晚饭,大家都吃得很满足。特别是苏青竹两姐弟,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得这么香这么饱,走路都打嗝。
冯小瞧着好笑,却故意板着脸,“去院子里走几圈消消食,半个时辰后准备洗澡!”
“啊?天这么冷,又这么晚了,还是不要了吧?”
“嫂嫂……”
两姐弟苦着脸,冯小却不为所动,“行啊,谁不洗,谁明天早上就不许吃我做的包子!”
包子啊,镇上的包子铺才有得买呢,皮薄多,咬一口满满都是……
两姐弟双眼贼亮贼亮,争先恐后地嚷嚷,“我洗,我洗!”
冯小瞧他俩急切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抬眼却接触到苏简别有深意的视线,想自己是不是暴了什么,忙掩饰地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去打水给你子。”
苏简眼神微闪,“不用了,有王伯在,你把水端来就行。”
“王伯是你的亲人还是我是啊?”冯小不满地横了他一眼,王伯帮他治伤,他竟还拿王伯当佣人使唤了?
冯小一面收拾桌面一面絮叨,“王伯大半夜的给你治伤已很好了,你还想他伺候你呀?你还真不懂客气二字怎么写?那我干嘛来着?你这是本末倒置了。”
笨人,你本不了解我和苏简的关系!王伯朝冯小的背后“嗖嗖”放冷箭,可苏简竟也不生气,只淡淡地来了句,“如此便谢过王伯。天儿不早了,王伯请回吧。”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他已认同了这蠢人所说的,是亲人,而他是外人?别啊!
苏简却完全忽略王伯哀怨的眼神,开始闭目养神。
“王伯,您等等,我把碗筷洗了送送您。”冯小急匆匆端着碗筷掀帘离开,两个小家伙也十分认命地去院子外边走路消食了。
王伯低声嘀咕了句什么,苏简忽然睁开眼来,说道,“那头老虎被我打个半死,与我一起摔下山崖,此时应当已气绝,你让里正找几个人去崖底寻一寻。虎皮虎骨我要,分给村里。”
“这是你辛苦所得,何必便宜村里?我这就去找萧大……”
“王伯!”苏简双眸着冷厉,“你如若再这般枉顾我的意愿,就给我滚回去!”
王伯面一凛,低头退了出去。
冯小从伙房出来,了手,提来油灯,与王伯打了个照面,正要说话,可王伯却一言不发地而过,仿佛是明人。
“王伯……”
冯小唤不回王伯,想着他古怪,只好作罢。回到房,苏简也躺下睡着了,找出一把葵扇驱赶了蚊子,而后放下了蚊帐,才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然而,才转,床上的苏简便“刷”地睁开了双眼,盯着帐顶,久久未合眼。
冯小和两个孩子分别洗了澡,便上床睡觉。只是床太小,挤了三个人,便有些挤,黑乎乎的被子又又沉,冷得冯小直打哆嗦,大半夜时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