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钱不是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不说凡夫俗子去挣钱,就是一些自诩清高迂腐的老学究,如有机会,他们也会去谋取。
皇家人地位超然,谋取金钱的渠道更多,最常见的,便是在外置办了产业。
可皇帝却是除外。
他是有国库,可那要维持整个国家的运转,是不能乱动的。他也有私库,然而,他平日忙于国事,也没有理财意识,被儿问起,他让下人去查一查,才知里边空空如也。
原来是这两年国库空虚,他把私库全倒贴进去了。
而眼下,他不知如何跟儿说啊。
难道说他没钱,可谁信啊!而且,堂堂一个皇帝,却穷那样,也太丢脸了些。
方懿将皇帝的为难看在眼里,便微微沉了脸,“璐儿,宫里不曾缺你用度,你要铺子做什么?父皇国事繁忙,哪里有空理会你这些小事?”
瞧着他委屈的小脸,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你如果手头,哥哥这儿还有几间铺子与一些田地,都送你好了。”
方璐垮下小脸,微微嘟,“哥,咱们皇家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了?才只有这么一点产业,连寻常商人都比不上。”
方懿被噎住,皇后却是不悦地斥责,“璐儿,你怎能如此口无遮掩?咱们皇家人是这世上最为尊贵之人,你竟拿来与那些个低贱商贾相比?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世人都说商人逐利,其势利圆、不择手段等等的印象都深世人的骨子里,这也导致商人的地位一向于底层,虽然有些商人用钱解决不问题,例如买职,走关系,可是,歧视却一直存在。
皇后这一番话虽然严厉,可也是在提醒方璐,尊贵之人是不该与商人同流合污,把银钱这些低俗的东西挂在边的。
方璐越发委屈了,小声地争辩,“商人怎么了?商人也懂忧国忧民,每年大灾小灾,他们出钱又出力,比那些中饱私囊、大发难民财、道貌岸然的员强上百倍!可即便如此,商人往往还得不了一个善名,世人一样带着有眼看他们……这公平吗?”
皇后也被噎住了。
的确,商人虽然逐利,可如果一个国家无人商,那么济就会陷瘫痪中。不说百姓,就是他们皇家,也活不下去。
然而,这到底要如何跟儿说?难道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这世俗的眼吗?
皇帝也是怔了怔,接着板起脸来,“你是朕的儿,这世上最高贵的子,你只需将琴棋书画学好,读诫、妇德、训即可,商国事,不到你心!”
“父皇,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方璐一直压抑的小脾气发了出来,“你说儿不爱红花爱绿叶、不喜欢聚会八卦,喜欢外出游历增长见识,是世上最独特的子,别的子都不及儿的万分之一好。儿信了,遵从本心去活着,儿很快活。可眼下您却又用那些俗人制定的条条框框来束缚我,想让我变与那些像被木头刻出来的子一样,那我还是我吗?您和母后,还会和以前那样疼我吗?”
这声声带泪的质问,令皇帝与皇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瞧着儿梨花带雨的小脸,红通通的犹如小兔子一般的眼眸,心里也疼得不行。
他们也希儿保持本心,可世俗如此,人活在这世上,又如何能免俗?或许他们从一开始便错了,不该宠着惯着,任由自由长如今这副模样。应该让接严格礼教的约束……
“璐儿,父皇与母后对你够宽容了,你不能再说些混账话去伤他们的心。”方懿蹙眉,“咱们皇家人原本就与寻常人不同,自然要比常人承更多。你不能既着皇家份带来的一切,又厌恶这个份带给你的束缚。说句难听的,如若摒弃这个份,咱们或许连温饱的顾不上,又何谈忧国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