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不敢怠慢,连忙走到老爷子前,小心翼翼的搀住王啸天的手臂,心里骇然之极。
老爷子的手臂没有,除了皮就是骨头,而且坚如铁般。
秦朗搀扶着王啸天,终于迈步站了起来。
王啸天浑哆嗦的一步步的走到椅前,然后扶着他坐了下来。
“孩子,这墙上的照片,有你大爷爷,有太宗国王,有我,有那些早就死去的老东西。”
王啸天让秦朗将椅转过去,正对着墙壁。
秦朗照做,推着椅,让老爷子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张相框。
王啸天抬手,指着第一张相框,一张灰白的照片,两个年轻的小伙穿着破烂的棉袄,画面定格在两人撸起袖子打架,而周围有同龄的年轻人,正在咧着大笑着。
“左边那个是我,右边那个是你大爷爷秦山!”
“那时候我二十二岁,你大爷爷十九岁,东R国进攻燕山之前,我们互相不服气,都想争先锋部队的名额。”
“于是我们就打架,结果我输了,被你大爷爷抢去了抵燕山的先锋部队资格!”
“过七天七夜的浴奋战,我们子弟兵战死三千五百人,将敌军挡在燕山脚下,寸步不得进!”
“敌军消耗不起,所以撤军燕山。”
“孩子,你知道当时我们有多人吗?”王啸天瓮声问着秦朗,气氛在这些相片背后的故事渲染之下,让秦朗心里难至极。
“知道,一共三千八百人的先锋部队,打的弹尽粮绝,只剩三百战士,剩下全部战死沙场!”秦朗面无比复杂的回答着王啸天的问题。
这些历史,师父灵武霄曾每天都让自己背下来,一个都没有忘记。
但那个时候秦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知道当时惨烈,可如何惨烈,为何惨烈,却并不知道。
后来自己亲上战场之后,这才明白,炮弹炸死人,不像电视剧演的那样。
很惨,可能炸完之后,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但,那就是战争!
没有任何办法去制止,那么你只能获得胜利。
一旦输了,就会被人欺负到家。
王啸天似乎很满意秦朗的回答,沉默了半天之后,他继续指着其他相片,介绍当时的背景。
每次介绍一个背景结束,询问伤亡况都会问秦朗,而秦朗也能够详细的给出数字,甚至能默念出当时参战主要将领,主要士兵的名字。
一个不落。
王啸天凝着秦朗,默然不语。
许久之后,他先攥拳头,而后叹了口气。
他像是解脱,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孩子,推我到外面晒晒阳吧!”王啸天笑了笑,拍着秦朗的手背。
秦朗没有言语,但默默的推着椅到门口,将房门推开,将老爷子推出去。
为了避免老爷子不适应阳,在开门的同时,秦朗将旁边一把雨伞打开,放在椅上。
秦朗一边握着雨伞把,一边推着椅出去。
王啸天从正房坐着椅出来,立刻吸引所有王家子弟的注意,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全都走了过来。
当任家主王翰八十多岁的高龄,见到老爹出来晒阳,脸上满是激动和泪水。
老爷子已整整五年没有出过房间了。
秦朗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他一来,老爷子就出来晒阳了。
这可是大好事。
王翰率先走过来,想从秦朗手上接过椅,但被王啸天瞪了一眼。
别看王翰八十多岁了,在一百多岁的老爹眼里,他依旧是个孩子。
王翰被瞪的心慌,也不敢过来了,只能站在椅三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