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她又紧跟着躬身行了一礼,又道:“儿臣在此拜别父皇,愿父皇万岁金安。”
她抬眼看了坐在高座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皇帝,继而又看了一眼金殿上碎裂的玻璃渣子,半响后,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带着拓跋楼出了承安殿。
等到殿内重新空荡下来,皇帝仿佛还惶惶然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被他自己摔下去的鎏金玉壶,心里突然难受到了极点,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本意是想要把这个玉壶送给自己最爱的女儿,然后温声嘱咐两句好话,告诉桉荥,要是在鲜卑收了委屈便回盛朝来,他会好好的保护他。
但他做出来的,说出来的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皇帝突然间感到脑袋疼得厉害,好像里面钻了万条蛊虫在啃食他的脑浆,人他恨不得以头抢地,活活的把脑袋给剥开了才行。
皇帝脑子里的蛊虫莫名其妙的产生异动,封念谨和嫣儿自然是感受到了的,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胸腔猛的一痛,短短的一瞬间内,封念谨的眉头猛的一皱,而嫣儿却是直接的拽住了一旁林归晚的手。
林归晚有些惊讶的道:“怎么了吗?”
嫣儿一瞬间便想要开口,但想到一旁还有个她不熟悉的流萤,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摇了摇头道:“无碍,突然肚子疼了一下。”
林归晚立马替她把脉,好在脉象平稳无事,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兴许是方才马车颠簸了一下,等一会儿要是重新出发了,你便靠在我的身上,这样舒服一些。”
嫣儿感激的冲她一笑,难得的没有反驳,林归晚便也跟着笑起来。
而另一边的封念谨在短暂的眉眼阴沉后确实转头对着一侧的小厮道:“快些找人进宫,看看父皇现在在做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来向我汇报。”
小厮连忙应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封念谨的脸上便又重新勾出了那一抹笑意。
而桉荥在带着拓跋楼出了承安殿后却是想要海子街往皇后的寝宫走,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我们去和母后道个别,我不信我一介公主去看望自己的母后还有人会拦。”
拓跋楼虽然不忍心,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出宫然后往城门走去,时间上便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