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车门一关,打开了车上的音响。
在音乐声中,猴子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将那个宾馆和台阶上的顾耀祖给抛在后面。
我轻吁了一口气,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猴子伸手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头,淡声道:“别怕。”
我笑了一下,随后身子侧过去,将头在他的肩头上靠了一下,然后马上又收了回来。
好吧,这开车呢……
猴子侧头看着我,轻勾了下唇角道:“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力量微弱的小女孩了。”
我呆了一下,这次是真心的笑了起来。
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们打骂作践,也没有地方可去,没有能力抵抗,连逃都做不到的顾妞了。
我是顾青!
猴子并没有真的连夜往黄山开,而是在中间的一个县城停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的,吃了早饭后,再往汤口镇走。
我们到汤口的时候才九点多。
猴子找了家能停车的旅馆开了间房,先付了两天房租,然后问了那老板一些攻略。
随后猴子将我们两人的行李做了下整顿,将那些登山装备都拿了出来,还有两根我当时好奇买的专业登山手杖。
将东西整理成了两个背包,猴子背上了我的那个大背包,将他的小背包交给了我。
然后,我们坐车到了入口,从后山山脚往山上爬。
山上应该是前几天刚下的雪,又是大年三十,连索道都没有什么人,更别说这登山道。
整个山道上,就只有我们两人。
空山静穆,雪色若花。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次黄山之旅。
我和猴子就那样在陡峭无人,冰冷湿滑的登山道上,一步步的往上爬。
我在前,猴子在后。
当我有次滑了脚,往后倒入了那个坚实可靠的怀抱之中后,我便再无害怕了。
那些厚实的积雪也变得额外多姿起来。
我们爬了三个多小时到了白鹅岭,又爬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北海。
我们在北海宾馆住了一晚,晚上看了落日后便早早睡觉,然后四点起来去看日出。
那是大年初一的日出。
满山的雾凇,白色的山峦之中,朝阳蓬勃而出。
那种气势,那种激动,那种让人惊奋不已的光霞万道。
还有,一直站在我身后半抱着我,让就算我脚滑完全不用害怕的猴子。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初一那天下午,山下下起了鹅毛大雪,我们在山上看雪,看雾凇,看云海,看日出日落,同样的地方都要来回逛逛的疯玩了四天,虽然好几个景点都关掉了,一般的游客也是住一晚就走。
我们确是一直住到了大年初四,才从前山坐索道下山。
要不是山上的人一再的说雪后下山太危险,猴子不准我走路下山。
我是真想走路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