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那句提问,老板娘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脑的跟我说田家的八卦。
田姓是这一片的大姓,而我外婆家则是嫡系子孙,虽然外公的爹大烟败了田地,但是家中还是留下了一栋老宅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按说,在镇上也算个有钱的主。
可惜因为那富农分,外公的爹又是解放前就大烟死了,外公自己体又弱,直到三十岁了,才娶了小了他十二岁的外婆。
而外婆出赤贫,外公为了娶,花了一金条。
外婆到了田家倒是争气,连着生下了大儿,二儿子,外婆的婆婆很宠爱孙子,不过外公却是痛爱儿。
还花钱让儿一直读到了高中,了镇上有名的才。
不过好运不长,在儿十五岁的时候,外公得病死了,而跟着,外婆的婆婆也得了病。
屋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儿子居然在学校里把一个同学的肚子给搞大了。
连着两个病人治病,家里已穷了下来,那个同学家里又是镇上一霸,找着田家要说法,差点都将田家给烧了。
外婆想卖掉老宅给那同学家里赔钱了事,外婆的婆婆却不同意,站在老街上指着外婆大骂,说老宅是要留着给孙子娶老婆的,不能打房子的主意,要打,就打儿的主意。
反正儿就是赔钱货。
外婆将儿从县城了回来,然后过了两个月后,那同学家不闹了,外婆就将儿远嫁去了几十里外的山里。
不久后,镇上的人听说田家的儿死了,难产死的,只留下了一个儿。
这里风俗就是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田家儿年纪轻轻就死了,也不过是唏嘘几声,并没有什么人去问。
让镇子上的人又提起这事的,是十年前,那儿的婆家找到了镇上田家,问外婆是不是拐走了他们家的孙。
两家大吵起来,镇上的人才知道,那儿的婆家真不是东西,儿子刚死,就把孙卖掉给人做养媳,而那孙有一天也不知道是走掉了还是出事了,整个人就不见了。
至于外婆家,也是从自己儿死后就再也没有管过那可怜的外孙。
也许是终于良心发现,外婆开始在镇上到乱逛,天天哭着说找的外孙。
末了,老板娘很是不屑的说:“哭什么哭?哭给谁看啊!田罗那丫头当年多好的一姑娘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子又好,就为了自己儿子,就把儿给牺牲了,那么些年,明明知道自己外孙过的不好,就因为儿子一句话,就不敢去管去看,这个时候来猫哭耗子!”
店里又来了客人,老板娘收了话匣子去招呼那客人了,我默默的吃完了饭,付了钱后,离开了那家店。
我沿着街慢慢的走到了镇外,走上了山。
这里的山没有田头村的高,但是山上的春花开得更加鲜艳,更加灿烂。
我找了一个凹地,捡了几块石头垫着,坐了下去。
我看着山下那山窝里面的小镇,看着四周浮起的雾气。
我想着,曾有那么一个,也像我一样的从那镇上走过,手指轻抚过那些老旧的石墙,石墙上的青苔也在手上留下了淡淡的余韵。
我想着,原来我的亲娘这么早就死了。
估计还没有我现在的年纪大,就死在了那简陋的木板床上。
许是山间的雾气飘进了我的眼睛里,我低下了头,习惯的将自己团了一团。
就那么坐着,一直坐到了天黑。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就起来了,我先打坐,然后出去围着镇子跑了一圈。
等到镇上的早餐店开门后,我去吃了点东西,在镇上溜达了一圈后,溜达到了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