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天边刚刚出丝鱼肚白,肃城侯府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换上帖着双喜的大红灯笼,将各用红绸、红纸包裹起来。
一大早,云儿小翠就去卧房将六姑娘醒。俩丫鬟走到榻边,将两侧的床帐挽起,见雕花大床上的姑娘整个子在大红的龙被子里,带着几分迷茫,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困。
他们六小姐都好,就是早晨贪床这一点是一直都改不掉的。
娇月迷迷糊糊的,围着被子,只出一个致的小脸儿在外面,软糯的问道:“现在就要准备了么?”
好像一切都是做梦一样。
云儿轻声道:“可不正是么!”
云儿与小翠都会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娇月嫁到誉王府,因此都是一玫的小夹袄,带着珠花,如今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也格外的多在发髻上别了几多灿烂的鲜花,看着也是喜庆。
云儿恐怕娇月有起床气,哄道:“小姐,今个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梳妆打扮且是耽误时间,咱们得早点准备着,免得手忙脚乱呢!时间多,才能打扮的好看。”
娇月扬着头,软糯道:“我自然是晓得的。”
扭了扭脖子,总算是将被子放下了。
说起来,云儿真是诚不欺。
早晨要准备的果然是极多极多的。
洗头、沐浴、更,忙活了好一阵子后,再有一个手巧的婆子手捻两条坚韧的白细线,双手巧妙的一比划,让两条白细线显叉形状,再把细线贴在娇月的脸上,一攥一攥的拨除娇月脸上的细。虽然说十四岁的小姑娘脸上没有什么可拔,但这是仪式,们说这“开脸”。
娇月疼的只呲牙,两眼泪汪汪的任两条细线在脸上弄,小小声的道:“我貌如花,白白净净的,意思意思就了呀。好疼呢!”
惹得婆子直笑,觉得这小姑娘果然是个天真活泼的。
弄了好一阵子,一张脸都热辣辣的,娇月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通通的。再来就是请来一个儿双全的媳妇给梳了头。
刚刚弄完,三太太就率着一干眷过来,眼看娇月已把前期的活计都做好了,满意道:“我们娇月真懂事儿。”
娇月看到母亲,想到自己这就要嫁了,立刻就扁起了小儿,要哭不哭的,可怜兮兮的。
“娘亲……”软绵绵的娘。
三太太立时拉住儿的手,又道:“没事儿,娘在呢!开脸疼了吧?”
着儿的手,忍不住想哭,不过到底也是忍了下来。
娇月也不想母亲在这样的日子里跟着哭,想了想,道:“娘亲穿的真好看。”低头看看自己,嘟囔:“我觉得我这没有你的好看。”
三太太哭笑不得,直接在的背上拍了一下,随即言道:“你这丫头,胡言什么。”
娇月细细打量三太太,云绯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缕金百蝶穿花云缎,发髻一丝不苟,灿金的首饰格外的让人觉得贵气十足,也将三太太的游刃有余的表现出来。
娇月拉着三太太道:“娘亲这样真好看。”
一阵笑声传了进来,府里的几个妇人鱼贯而,不过倒是不包括王如梦和二太太。大齐的习俗都是如此,有喜的人是不好冲撞新娘子的,娇月不明白什么道理。不过这个时候倒是也不在乎那些。
正是因此,映月也并未到,娇月倒是觉得有几分遗憾了。
不过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映月日子也大了,人太多,总是担心惊扰了。
“我们新娘子还担心自己不够呢!跟个儿天仙一样还调侃亲娘呢!”有人带着喜气儿打趣儿道。
娇月红了脸,低着头呢喃:“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