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不肯来。”
容湛微微垂首,随即抬头,他道:“总归有些事儿是要面对的。”
闵将军颔首,他道:“是呀,总是有一些事儿是要面对的。”
他叹息一声,又向了山崖,道:“我过去祭拜一下。”
容湛并未提出等他,反而道:“那么我们先走。”
闵将军颔首,马蹄声越走越远。
娇月轻轻靠在容湛的肩膀上,道:“这对闵将军来说也是无可磨灭的伤痛。”
容湛颔首,他打量娇月,没说更多。
其实娇月心里本就不明白,每个人都因为那件事儿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有的人死了,像是他的父亲。
有的人虽然活着,但是却也命运大不同了。
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同手足的表兄弟,也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若不是那场战役,想来苏三太太现在该是闵夫人的。
他握住了他们小娇月的手,这一瞬间,他倒是也说不出什么。有些怅然,总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若不是苏家,又哪里有这样好的一个娇月呢!
马车马上抵达驿馆,娇月掀开小帘子往外看,窗外雨势渐大,不过倒是不怎么影响大家生活,街上还是很多人。这一点又与京城很不同了。
娇月轻声道:“他们为什么大雨天还要做生意出门呢?”
容湛轻声道:“边关与京城不同,他们一年四季,风沙都很大。如若天气不好就要休息,那么倒是没有几日能够出来了,在边关久了,人也就糙了,不顾及那么多了。像是这样的雨天,这天气对他们来说倒是不错的。最起码不似风沙那么让人不舒服,气候也好。觉舒服很多。”
娇月又打了一个喷嚏,嗯了一声。
容湛看一直打着喷嚏,心疼道:“马上就到了。”
娇月哎了一声,再次看向了窗外,随即轻声道:“湛哥哥,你看,那是不是余元?”
容湛顺着娇月的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余元一青,材单薄,边走边咳嗽,不过还是撑着伞,整个人行匆匆。
娇月道:“他路上的伤寒还没好起来么?”
容湛许是故意折腾余元,一路上走的颇快,倒是也不太休息。他们坐马车尚且还好,余元偏是要骑马,他本就是文人,骑马对他来说可不是那么舒服的,又是舟车劳顿的赶路,他还没到边境就伤寒了起来,咳嗽不断。
娇月来到繆城,倒是与他没怎么见过,今日见他还是这般,道:“这人体也不是很好。”
容湛道:“死不了。”
只看一眼就这样言道。
娇月觉到容湛握着的手了几分,唯恐这人又吃醋,倒是没有问的更多。
只是倒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道:“可是,他这是干什么呢?”
容湛嗯了一声。
娇月道:“他该是从来没有来过边关吧?体又不好,怎么在这样的雨天出门呢?”
容湛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道:“这件事儿,我会查清楚的。”
他对人从来就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娇月哎了一声。
马车很快到了驿馆,容湛抱着娇月下马车,随即立时吩咐人备水煮姜汤。
此时天气已黑了,朦朦胧胧的,明亮的灯笼燃了起来。
娇月惯是喜欢亮亮堂堂的,因此驿馆的灯笼都比以前多了几分。
云儿与小翠看到自家小姐这样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心疼的不得了。
如此这般,心中有些埋怨王爷带小姐出去淋了雨,但是做奴婢的,又不好说的更多。只连忙服侍娇月沐浴。
热水是早就已备好的,娇月一番洗漱,整个人总算是清爽了起来,容湛并未与一同洗漱,用了另一间厢房,等到娇月从浴间出来,就见容湛已洗好了,他穿着宽大的纯黑袍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