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苑。
大雪棉絮般不断地飘下,皇城之上灰霾的天压得低低的。金笼雀替,琉璃飞檐,越发衬得周围的灰暗。
皇帝正在秉烛夜读,边的太监为他填了一杯茶水,皇帝没动,反而是蹙着眉头,并不很愉快的样子。
他终于将手中的笔放下,开口:“宣齐尚书进宫。”
如此深更半夜,倒是让人诧异,不过伺候的太监倒是平静无波,不敢多说一句,立时就出门。
皇帝的视线落在了不远,不远一个致和的盒子,盒子并不明,但是皇帝却仿佛能够穿这个盒子的本,看到其中的件。这是玉佩。
他笑容带着几分淡然,不过很快的,就听到门口有人禀道:“齐尚书到。”
大雪之夜,宵之后,这样将刑部尚书宣宫中。
不需要明日,只今夜知道的人,怕是都会坐不住的。刑部尚书这样连夜进宫,谁又知道究竟有什么人又要倒霉了。
齐之州跪下请安,皇帝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齐之州认真道:“陛下连夜召见微臣,可是有什么……”
不等他说完,皇帝便开口:“这你看看。”
是一封信。
齐之州上前一步,随即仔细阅读起来,不多时,抬头说道:“西凉王后与北汉摄政王真的有关系。”
皇帝微笑,低声道:“是呀,真的有关系。所以说,人真的一点都不能相信的。”
齐之州没有说什么,只平静的站在那里。
皇帝微笑看他,问道:“朕倒是忘了恭喜你,这几日又添了一个小儿。”
齐之州角扬了扬,可见几分欢喜,不过还是平静道:“多谢陛下。”
皇帝就这样盯着齐之州看,直到他无奈开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手指过边的茶杯,说道:“这还是二十年前你送于朕的。朕一直用到今日,想来你我真是缘分不浅。”
这样的话让一个一国之君说出来,并且还是对一个男子来说,竟是让人有几分怪异之。但是齐之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与皇上说话的人不过并不是他。
“朕的意思就是,你的小儿,不知能否嫁给朕的孙儿呢。”
齐之州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缓缓道:“陛下难道忘记了,太子妃是我的外甥儿,如此,差了辈分吧?总不能让太子家的小不点娶了自己的表姨姨。这就尴尬了。”
皇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再一想,其他合适的还真是没有,合适的几个,全都与齐之州有缘关系。其实这也差的不近,真要是定下来,也没什么。
但是总是不好听的。
一时间,竟是有些气闷。
齐之州认真:“陛下深夜宣臣进宫,不会只是为了这么一丁点的事儿吧?”
他可不相信事就是如此的。
果然,皇帝若有似无的笑了出来,就那样看着他,半响,说道:“肃城侯府的苏大爷,你想必还是知道的吧?”
齐之州当然知道,这人自从被西凉人擒获出卖了大齐,就消失无踪,仿佛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个人。虽然如此,齐之州确实知道的,这人一定是被陛下安排去做了什么。正是因此,他不多问。
若不是他被安排出去做了重要的事,他的长子苏见安不会有现在的位,虽然他是专心搞学问的,在朝堂上也不出众,但是按照苏大爷那样作死的方式,他这个做儿子的还可以平步青云,悄无声息的一步步往上爬,结果就很明显了。
而且,按照苏见安的学问,当初科举的位置更是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了。
旁人只以为是容湛护着肃城侯府,苏三郎又与陛下是师兄弟,可是一个君王,永远都是君王。他能看到的是最大的利益,对自己最有利的形,而不是什么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