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寂寥,他着太阳,没有言语。
这么多事纠缠在一起,总归要理,他道:“宣齐之州觐见。”
来福立时出门,没多久,他面难看的进门,尖细着声音禀道:“启禀皇上……齐尚书抱恙卧床不起,说是、说是差不断要死了,爬不起来。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能进宫,免得将病气儿传染给您。”
皇帝呵呵冷笑,缓缓道:“要死了?他倒是敢说。”
他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儿可能有引发的后果,不过他先前早就已想好了一切。一切万无一失,虽然是他提出要让苏娇月去朝阳寺,但是他完全可以推脱别的话。可是谁曾想,祁言倒是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更可笑的是,祁言之所以维护苏娇月不过是因为可能肖似故人,如此这般,事就变得十分难看了。
若是祁言和苏娇月有个什么,他尚且可以做做文章,可是祁言临死之时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人人都听到了祁言的话。他不过是因为苏娇月太像自己的故人才会如此,还真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而祁言死的又太快,他本就没有一分做手脚的可能。如此这般,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皇帝卑鄙。
皇帝幽幽叹息,随即言道:“他们倒是不理解朕一分。”
来福不敢搭话。
皇帝又道:“即便是祁言不去,朕也不会动手杀苏娇月的。朕以为,他们都该知道这个道理。”
来福低声:“奴才想着,许是他们都知道的吧?只是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们乱了分寸,稍微想一想,许是就明白过来了。”
皇帝摇头:“他们都是聪明人,太聪明的人总是会想得多。”
其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如若祁言不去,他会不会动手。按理说,是不会的。毕竟苏娇月这个小姑娘他还很喜欢的,而且又是之州的外甥儿,容湛的媳妇儿。
可是他又想,如若这次祁言不去,他真的动手杀了苏娇月,生命垂危,祁言那个时候知道他不是一个玩笑之人,许是也就真的会出现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设,毕竟事已发生。
祁言真的来了。
他道:“查清楚是什么人箭了么?”
来福回:“并没有,咱们的人都说自己没有动手,可是……如若是没有动手,这箭又是何人出的呢?按理说杀祁言是大功一件,谁做的,不该隐瞒才是。除非有另外的人手也在,可是这又不合常理了。能藏起来暗卫都察觉不了,这功夫又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京城之中,屈指可数。当然,誉王爷是可以的,可是他当时就在现场,总不会有什么分。誉王府的几位武艺高强的侍卫也都在现场,并没有机会暗自埋伏下手。”
顿了顿,来福试探道:“会不会……就是咱们的人做的。但是因为当时差点伤到太子,所以现在才不管承认?虽然杀祁言是大功一件,可是当时太子毕竟还在祁言手里,这实在是太过凶险了。唯恐将来太子报复不说,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眼神幽暗几分,没有言语更多。
这件事儿本来他都已尽在掌握,可是却不想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以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皇上缓和了一下,说道:“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朝阳寺?”
他沉一下,低语:“你说……会不会是湛儿做的?”
这个觉一直都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从来不相信事会这样没有掌控,能够这样必然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这次事一则是太子赶去才造的反常;而另一则就是那只暗箭。若说还有第三件,那么就是事迅速的发酵起来,他想要阻拦已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