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和無憂,可能真的犯沖。
吐槽歸吐槽,拓跋烈的作還是很迅速的。
只不過幾道命令,立刻有人收集著酒囊,一次次地運送到無憂這裡來。
無憂此時已經並沒有在很前線的地方。
抗擊蠻人的事,有蕭驚瀾親自陣,無憂往後撤了足有數百米,在這個位置,又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哪怕對方真有夜視眼,也看不清無憂在做什麼。
“不用我吩咐了吧?把這些酒囊裡的酒都灑出去,灑一個弧線,度廣一點……還有,有什麼易燃易著的東西,往酒上面都放一點。”
“你放心,用不著別的,這些草就夠了。”
拓跋烈一邊說,一邊心疼。
牧草,這可是草原人的命。
草原只有在冬天才會燒荒,這也是為了來年夏天牧草能長的更好。
可現在正是盛夏,牧草正是長勢最好的時候,這種時候把草燒掉,簡直是作孽。
這些牧草,可以養活多頭牲畜!
無憂微微挑眉。
自然知道拓跋烈遠不是那種只知道高高在上的君主,可見他對牲畜牧草這些事也這麼了解,倒是有些詫異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拓跋烈不爽地看:“怎麼,覺得本大汗沒放過牧嗎?”
“你放過?”
“廢話,本大汗無論做什麼都是最棒的。這草原之上想找出比本大汗更會放牧的,也沒有幾個!”
拓跋烈毫不以為忤,反而很是得意。
一個草原人,不會放牧,那像什麼話?
他才不像他那個愚蠢的爹。
當年他被放逐到牲口圈裡,為了活下來做盡最下作的事,當時覺得是吃苦,但真的登上了汗位之後,才知道,那都是富貴的財富。
一個大汗,若是連他治下的子民怎麼生活都不知道,那才是悲哀。
無憂自然也想到拓跋烈那段只存在於他人傳說中的過去,沒再說什麼,只是把一把酒囊往拓跋烈懷裡一塞:“倒酒去吧!”
所有的工作都在極為有序的開展。
蕭驚瀾帶領著騎兵且戰且退,蠻人雖然兇猛,可在蕭驚瀾波瀾不驚的指揮之下,卻是被拖在當地,想要速進而不可得。
在他們後百餘米的距離內,草地都是安全的。
無憂命令制造障礙的人先留出一百米的距離之後再開始行。
必須給蕭驚瀾和己方人馬留出足夠安全的戰略空間。
佈置陷阱的人是從前往後佈置的,越佈置,離無憂和拓跋烈所在的位置就越近。
當幾乎所有人都撤回來之後,無憂下令讓他們全速追趕前方已經撤退的部隊,然後便命千心打出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信號。
一簇火花在夜空中亮起,蕭驚瀾看到信號,沒有什麼猶豫,當即下令:“撤退。”
燕雲的騎兵一手一個,將地下步行劈砍馬的北涼士兵拽上馬背,在一陣弩箭箭雨的掩護下,飛快地向兩邊散開,先平跑了一段之後,才加速奔向大部隊。
蠻人只覺前方阻擋他們的礙事之人終於離開,立刻高呼著往前推進。
他們很清楚,留下來阻擋他們的人並不是主力,只不過是斷後的小部隊而已。
他們先往兩邊撤退,也是撤退的一種技巧,是為了防止後的敵軍銜尾急追。
同時,若是能分散一部分敵軍的主力,那就更好了。
蠻人對這些斷後的小部隊本沒有興趣。
就算追上了,也不過是殺個把人而已,對他們來說本沒有什麼用。
他們要的,是把前面的大部隊通通消滅,最好,能把拓跋烈也一起殺了,這才算是圓滿達他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