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落日谷中,蕭傢軍拼到只剩最後不百餘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不把蠻人全部殺死,蠻人就絕不會放棄。
他們是不得已,只能用命換命。
“蕭驚瀾,先撤!”拓跋烈大聲吼著。
蕭驚瀾一直在無憂附近,聞言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手勢。
一側的燕霖心領神會,立刻轉前去安排。
撤退才是最能考驗一支部隊的地方。
如何離戰場,如何斷後,如何退而不……
所有這些,都必須有著的安排嚴格的訓練。
好在,無論是蕭傢軍,還是拓跋烈的人,對這些都並不陌生。
事實上,這些日子,自從無憂說了那句戰略轉移之後,他們已經配合過好幾次了。
很快,蕭傢軍和拓跋烈的人馬就形了撤退隊形。
他們撤退的極有紀律。
圖魯朵知道他們要撤,也知道蠻人就在後,很快就要趕到。
他想要攔住他們,但……就是做不到。
不管他怎麼指揮著士兵,怎麼讓他們沖鋒,可……都被斷後的部隊攔得死死的,半點也阻攔不了。
眼看著拓跋烈和蕭驚瀾真的要離戰場了,圖魯朵眼睛一瞇,忽然揚聲大吼。
“拓跋烈,你可知道采日蘭為什麼會被廢?”
拓跋烈原本已經上馬匹準備離開戰場,聞言猛地回過頭。
他死死地盯著不遠的圖魯朵,像是要把他盯出幾個窟窿。
那樣的眼神,冰寒徹骨。
無憂怔了一下。
還以為,拓跋烈什麼也不在意,本沒有什麼能讓他上心的人和事。
就算裡一直說著要讓自己當大妃,但事實上也一直衡量的很清楚。
只要蕭驚瀾給的利益足夠高,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放棄。
但此時,無憂分明覺到,拓跋烈很在意,極端在意。
圖魯朵哈哈大笑。
“因為,你母妃的九黎部對你父汗的威脅太大了!一個牧主,竟然擁有著半邊草原的權勢,而且毫不知遮掩。這樣的勢力,誰能容得下?偏偏你母親,還不知死活地要搞什麼文明開化,學習什麼文治!你父汗倒是文治了,武力全在九黎部掌握著,你們九黎部,當你父汗是傻子嗎?”
拓跋烈冷笑。
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母妃,他外公,都是深天神影響,知道草原一直如此落後,生存條件如此之差,就是因為太過愚昧,不曾在文化上進步。
所以,他們才想要向生活得更好的國傢學習,想要改善草原人的生存環境。
他們本一一毫對汗位的野心。
但,僅僅因為這個可笑的原因,他那個父汗,居然就把整個九黎部都給滅掉?
“拓跋烈,你又可知,當年我們區區一個小小的乞部,是怎麼把九黎部滅掉?”
拓跋烈緊緊地瞇了眼睛。
這件事,的確是一件未解之謎。
他父汗借他母妃生日為借口,調了外公和舅舅前來,這是實。
可他外公和舅舅也不是傻的,上路的時候,帶了足夠的人馬。
以他外公和舅舅的實力,就算遇上了乞部的圍攻,也斷然不可能輸的那麼慘。
但事實就是發生了,那一役,他們全軍覆沒。
而九黎族剩下的人,也全都被圍殺。
他盯著圖魯朵,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森白的牙齒微微磨了磨。
他知道,現在圖魯朵說出來的東西,定然是一個極度的辛。
而這件事,已經困擾了他太多年。
圖魯朵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極為得意。
“因為,當年圍攻你們乞部的,除了你父汗和我們乞部的人馬,還有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