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玖温润的嗓音在穹隆形的殿厅中缓缓响起:“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这皎白月,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无忧还是第一次听贺兰玖唱歌,他的嗓音十分特别,清润和,余音袅袅。
无忧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支洗脑神曲,可是这曲子从贺兰玖口中了几个八度唱出来,却半点神曲的影子也不见,倒仿佛让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姑娘拎着,在荷塘中灵动嬉戏捉鱼的场面。
天上的月,地上的溪,风吹林动,荷花暗香……在在都那么清晰。
那场面也许并不是无忧想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存在,只是被封住了。
现在,又被贺兰玖的歌声调了出来。
坐在供桌上,听着那曲子,头一次觉得,原来这首歌是可以这么好听的。
贺兰玖只唱了这么几句便不唱了,忽然面一变,哼道:“这么好听的歌,又是你自己唱过的,你居然说俗,无忧,你长大以后和小时候的审可差远了!”
无忧一下从那种旖旎的场景中被踹了出来,简直哭笑不得。
“就是俗,本来就俗,我自己唱的歌我凭什么自己不能说?你咬我啊!”
他们两人简直是天生的冤家,好不到三秒,一定会吵起来。
过往的那些事,在这种吵闹中,莫名便淡了,化了,仿佛谁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接下来一两日,无忧便一直磨着贺兰玖说那时候的事。
其实,也不过是几日而已,贺兰玖大部分时间又都在养伤昏迷,本没有多好说的。
可就是这仅有的一点,一件一件说出来,也充满了时相遇,两小无猜的好。
那时的无忧,是真心对这个被救了的小哥哥。
那时的贺兰玖,也从未想过要利用无忧做些什么。
只是世事无常,后来的发展,都不是当时小的他们能预料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支荷塘月才会在贺兰玖的生命里如此重要,让他在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凭着这支曲子,去寻找时的那个人。
“阿玖,我唱歌给你听吧。”无忧道。
贺兰玖微微一怔。
“完整版的,你还没听过吧……”
无忧眨着眼睛,想着要不要恶俗一点,把神曲的风格发扬出来。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那么好的记忆,不是用来打破的。
学着贺兰玖,了几个八度,轻轻唱起来:“剪一段时缓缓流淌,流进了月中微微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丽的琴音就落在我旁……”
贺兰玖看着无忧,心头无比的宁静。
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清溪,面前坐着的还是那个灵秀的小孩。
虽然时早已翩然而过,但他与之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变。
那么多年的岁月,那么多的过往,在这一刻,悄然融化。
贺兰玖忽地一笑,灿若明霞。
此时,此刻……
他与过去……和解。
三日时间一恍而过。
看着日分仪上到了日子,贺兰玖便带着无忧去了门口。
这几日虽然吵吵闹闹,但大概也是他此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不过他也不想再和无忧呆下去了,因为无忧这人简直太恶劣,那日好好地唱了一遍荷塘月之后,就开始胡乱改编,把好好一首曲子唱得简直如魔音耳,气得他恨不得堵住的。
幸好小鱼唱的那首在他心底印象深刻完无暇,否则说不定真的就被无忧给拐跑了。
他对这里十分悉,找到了机簧之后只是轻轻一掰,便轻而易举地将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