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像是靜了，映蝶僵地立在桌邊。
早想過許多次賀蘭玖會對說這樣的話，但真的聽到的時候，還是全的都逆流，手腳冰冷。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都知道的，殿下……不必多心。”
賀蘭玖擺了擺手：“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傷心，而是為了讓你放下。”
映蝶抿著，對而言，傷心和放下能有什麼區別。
“有件事，我瞞著無憂，但我不想瞞你。”
賀蘭玖了解了映蝶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對有著自己的判斷，自信會是一個保守的人。
當然，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無憂也信任映蝶。
賀蘭玖自問，無憂看人的眼還是有幾分的。
映蝶眸頓時亮了一下，期待地看著賀蘭玖。
有什麼樣的事，連無憂都不能知道，卻可以告訴？
就算這本不意味著什麼，但和賀蘭玖擁有同一個，還是讓止不住地興。
“殿下……”
“我醒來只是暫時的，維持不了多久。”
賀蘭玖的話像劈頭澆下，讓映蝶渾冰涼。
賀蘭玖手指慢慢挲著桌子：“我也說不準哪一日，就會再次昏迷。”
映蝶猛然握緊手心。
這就是……他要和分的嗎？
他瞞著無憂，半個字也不讓知道，卻對沒有一憐憫，這麼赤地說出來。
這便是……在意與不在意的分別？
心口一陣緊。
以為自己早就認命，以為自己本不會在意。
可……這種痛是什麼？
“……多久？”
好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賀蘭玖看了一眼：“最長一年，不過，很可能到不了這麼久。”
他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這一句，映蝶卻將其中的意思全都聽了出來。
他什麼也不做，好好養著，可以維持一年。
可……他註定不可能什麼也不做的。
只要他醒著，只要他在無憂的邊，就定然會為了無憂去做些什麼。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撐到一年。
甚至，他也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用這僅有的時間，為無憂掃平接下來所有的苦難。
這就是他瞞著無憂的原因，他怕無憂知道了，會阻止他去做，而他斷不容無憂阻止。
所以這也是他要告訴的原因。
他要讓死心，讓知道，他即使只有這麼一點時間，也是屬於無憂的，與半分無幹。
好，不要抱多餘的指。
“映蝶，當初山中發生的事，是我的錯，將你拖到這般局面當中，也是因我而起。如今再對你說抱歉也沒有什麼用。但你還年輕，而我註定不可能是你的依靠，所以我只好坦白告訴你我的狀況，希你不要以我為念。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生活和機會在等著你。”
賀蘭玖將映蝶的反應盡收眼底，但還是平靜地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將來你若遇到喜歡的人，盡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會留下一道旨意，不令任何人為難你，母後那邊，我也自會代。我於你多有虧欠，所以更希你能幸福。”
映蝶緊緊地抿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當初喜歡上賀蘭玖的時候，就是喜歡他這樣善良，又這樣坦。
可是他知不知道，的幸福，只有他能給。
哪怕他無法醒來，只是守著他的一份骨，只是在心裡有一個念想，都足以讓覺得幸福。
然而，這些心思，不能說，不可說，更不敢說。
只能強忍心痛著賀蘭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