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音個子不大,但氣勢卻著實驚人,居然是把周圍的人喝退,給無憂騰出一條通道來。
無憂一路到了醫護學堂門口,站在前面的臺階上。
“皇後娘娘,你現在可以給我們一個解釋了嗎?”
“不錯,這醫護學堂裡到底有沒有?你們用這些又做了什麼?可有我們的親人在內?”
“若是沒有,就讓我們進去看看!”
一句接著一句,幾個問題更是直指要害,讓無憂也很難回答。
這世間有些事是這樣的,你知道它是對的,但時機不對,就是對的,也會變錯的。
無憂沉默著,思考著要如何應對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危機。
不得不說,夏傲這個點找得極準,看似無意,卻在了最了不得的地方。
人群中忽有人大聲喊道:“都靜一靜,聽皇後娘娘說!”
這一聲之後,人群陡然安靜下來,全都向無憂。
他們看向無憂的眼神中有疑慮,但卻沒有敵意。
無憂做了什麼,梧州的人還是很清楚的,無論是在這裡建立了燕雲的新秩序,還是不久前的那次大疫,他們心裡都念著無憂的恩。
他們打心底裡不相信,無憂會做出用做邪法的事來,就是真有這樣的事,也一定是底下的人做的,無憂並不知。
他們現在,與其說是想要無憂解釋,不如說,只是想要無憂的一個態度。
讓承認醫護學堂裡這些事是錯的,然後,懲那些做錯了事的人。
只要如此,這場民憤瞬息就可以平復下去。
金午悄悄走到無憂前,低聲道:“娘娘,臣願一力承擔此事。”
眾人都以為醫護學堂定然需要一個懂醫的人來管理,其實不然。
就如學校有教學和行政兩套系統一樣,在醫護學堂中也是如此。
上課教課的自有無憂的教材以及從各地延請來的著名大夫,可其餘雜事,就都由金午負責。
學院中的人當然都知道一事是教學上的事,可是外面的普通民眾卻不會如此認為,在他們看來,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本與醫無關。
因此,金午此時站出來,不僅不會突兀,反而恰恰合適。
無憂回頭,盯著金午。
金午一笑:“為娘娘分憂,是金玉衛該做的事。”
正如雲衛自誕生時便是秦王的親衛一般,金玉衛也是為秦王妃專門立的。
他們對無憂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他認下此事,勢必會為眼前民眾的眼中釘,無憂為了平民憤,也定然會給他極為嚴厲的罰,直接趕出皇宮親衛,此後再不許做也說不定。
更有甚者,說不定還要些皮之苦。
而且從此以後,他是再不可能在人前面了,只能如雲衛一般,頂著化名,在暗中行。
無憂只看他一眼,便淡聲說道:“不必。”
“娘娘……”金午張口,正說些什麼,無憂已直接打斷了他。
“今日推你出去,之後呢,本宮便不再做這解剖研究之事了麼?下次若是再被人撞見,本宮又該推出去?玉瓏?”
金午本是要勸無憂的,可是聽到玉瓏的名字卻一下僵住。
他並不太在意自己,卻不能不在意玉瓏。
無憂道:“就算本宮真有那麼多人可以推出去,可再有朝一日,醫學發展到了某個階段,證明本宮現在所為都是正確的,每個學堂中都可以正常解剖,那時再有人提起今日的事,那本宮了什麼人?難不……”
無憂冷哼一聲,氣勢極強:“在你們心中,本宮就是這麼一個為了一已之安,寧可拋棄部屬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