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無憂的千機衛,那都是千挑萬選的,如晦九這樣的直接空降遴選,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耀。
前來傳信的人立在那裡,等著晦九接,甚至預期了他恩戴德的樣子。
可萬沒想到的是,晦九站在原地沉了片刻,竟對著前來傳信的人一躬,說道:“請謝娘娘好意,只是我不能加。”
“我會向娘娘……什麼?”傳信的人開始還以為他是謝恩,聽清了他在說什麼,連眼睛都瞪圓了。
“你說什麼?”
居然有人,能夠拒絕加千機衛的邀請。
而且,這還是娘娘親自開口的。
可晦九聲音沉穩,再次說了一遍:“請謝娘娘好意,我不能加。”
消息很快傳回到無憂這裡。
“這個人,不可留。”賀蘭玖早把眉皺一團。
無憂招他千機衛,固然是給他一個機會,可換個方面去想,又何嘗不是給的一個考驗。
考驗他,能不能為燕雲的一員。
而現在,晦九的選擇已經給出了答案。
無憂也微微皺著眉。
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晦九。
事到如今,只能確信,晦九對,以及對這裡的人,都沒有惡意。
這種沒有惡意可能是主觀的,他不願。
也有可能是客觀的,他不能。
但無論哪一種,至,他沒有做出危害燕雲的事,這點是確定無疑的。
一個人但凡沒有做錯事,便不能去懲罰他。
就算他有不好的想法,可只要沒有付之行,便不能因為而定他的罪。
晦九……到底想做什麼?
看他的表現,分明是對盧音有些不一樣的想法,加千機衛,不是正好可以離盧音近一點麼?
可為何,他卻拒絕了?
無憂思索了片刻,終究說道:“隨他去吧。”
若他真的不想加千機衛,那就算強求也是枉然。
只是他這麼做,想必也就該明白,無憂不會再信任他,會派更多的人看住他。
不會隨意定他的罪,卻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對燕雲造任何一點危害。
兵在當天下午就被重新整裝,再次在馬車上捆紮好。
做完這些,已經是晚上。
此時已經到了燕雲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
從六七月間開始,無憂就一直為了與蠻人的大戰忙碌,前方戰事一直緊張,後方的各種事宜也滿滿當當。
在這種忙碌之中,甚至連年關都是悄無聲息地就過去了。
蕭驚瀾不在,無憂只和賀蘭玖,還有千心一等人聚在一起,過了個勉強還算熱鬧的年。
無憂也勸賀蘭玖回南越,賀蘭玖卻只是笑著擺手:“回去有的是時間,先打完了這場仗,把你全須全尾地到蕭驚瀾手中再說。”
他雖然說的時候在笑,但做了決定的事從來不改,無憂知道不可能勉強他,也就隨他去了。
倒是賀蘭玖在無憂看不到的地方,出一種格外溫的笑意。
其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
正是因為不多,所以才想把這有限的時間,盡可能留在想陪伴的人邊。
燕雲最冷的時候,就是過了年的這一兩個月。
在西秦,年關過後,春日便來,天氣也會漸漸地暖起來。
可是燕雲地勢靠北,春天比西秦京城至要晚一個月左右。
無憂在梧州連最冷的冬天都經過了,這個冬天對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懷著孩子,火力旺盛的原因,不僅不覺得冷,反而時常覺得內燥熱。
賀蘭玖自然是絕不肯讓穿的,每逢見有些減的跡象,便板著一張臉,只用一些滋潤補的湯為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