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閉了閉眼睛，忽然又問道：“當初下令出京城的人，是誰？”
這問題他們先前問過，蠻人因為慕容毅北渡心頭惶恐，而且又中了慕容毅和蕭驚瀾示敵以弱的計策。
說來，就是蕭驚瀾他們的金晶沙兵用完了，於是故意把這個消息出去，又在蠻人前去挑戰的時候閉門不出。
之後，他們占領的城中又出現大量城民叛逃，從這些城民的口中得知，他們城中的糧食不多，已然快要發生荒了。
畢竟，每次蠻人撤走的時候，都會放火燒了城中的糧倉。
再然後，慕容毅和蕭驚瀾又故意在某次大戰中敗退，引得蠻人銜尾追擊，甚至把先前打下來的數座城池都一起丟掉了。
京城裡的夏平寧認為蕭驚瀾和慕容毅銳氣已盡，變疲兵，現在正是一舉消滅他們的好時候，於是下令從京城傾巢而出，想要一戰定勝負。
所有的這一切，都再合理不過。
戰場瞬息萬變，許多決定都只是一瞬間。
賀蘭玖自問，換了他在夏平寧這個位置，在收到這一條又一條的戰報之後，只怕也會忍不住下令全軍出擊，好拿下最大戰果。
可是無憂卻是盯著前方某地方，手指在桌上急速地敲著，似乎有什麼難題想不明白。
“無憂，你到底在想什麼？”
無憂被他一問，手中的敲擊猛地停了下來，一轉臉，問道：“為什麼京城中的作戰不是夏傲指揮？”
這算什麼問題？
賀蘭玖道：“說到底夏平寧才是他們的母神，是蠻人地位最高的人，由為下達命令，有什麼不對？”
“不對。”無憂果斷搖頭，轉向聶錚：“我們和夏平寧在皇陵還有平江邊上手的時候，阿玖不在，但是你在，你記不記得，當時蠻人指揮作戰的人是誰？”
聶錚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想，說道：“他們指揮作戰的人太多了，屬下記不全，但可以肯定，許多萬姓的蠻人都在擔任指揮。”
當時這兩場大戰都多作戰，不止萬姓的人在擔任指揮，甚至許多雨姓的將領，也承擔著前線指揮的職責。
比如皇陵之上，最先和無憂手的那一個，其實就是姓雨，而且是在上幽蘭邊潛伏了許久的人。
針憂看向賀蘭玖：“你明白了麼？”
賀蘭玖一頭霧水，問道：“我明白什麼？”
無憂道：“夏平寧並不長於作戰！”
賀蘭玖一怔。
無憂道：“只不過是個流亡公主，以前在大周的時候，不可能給公主教授行軍打仗的知識，就算喜歡看兵書，沒有實踐也一樣是枉然。而蠻荒……從我們從晦九口中的了解來看，夏平寧在蠻荒主要是假借神的名義統領蠻荒人，又或者把天嵐的一些技教給他們，可從來沒聽晦九說過夏平寧打仗的事。”
“也許是蠻荒無仗可打？”賀蘭玖皺著眉。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一點被無憂說服，可還是提出著各種假設。
“不會。”無憂搖頭：“蠻荒不僅有孰蠻，還有生蠻，他們之間是經常發生爭鬥的，而且就算沒有生蠻，難道蠻荒人就不需要和野鬥爭了麼？只要是群居的野，比如獅、狼，就一定會懂得群作戰的。以夏平寧在蠻荒的地位，若是真的曾經指揮過作戰，必然會被傳頌，可是所有我們從蠻荒聽到的消息，從沒有一條說這方面。”
除非本沒有打過仗，否則，無蠻荒不可能沒有傳說。
“在蠻荒裡都已經神了，就算不會打仗又有什麼關系呢？”千心不解道：“反正手底下有那麼多能打的。”
“我們知道不能打，你猜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不會打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