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雲尉目一震,大步走上前,用佩劍把那樣東西挑了起來。
“聶侍衛,麻煩你認一認。”看清上面的紋樣,長孫雲尉把那樣東西挑到了聶錚的眼前。
那是一只斷了的馬蹬,斷口很不平,像是用一些並不鋒利的東西割斷的。
看來這裡的人遭到屠殺的時候並沒有束手待斃,而是也進行了反抗,否則被牛皮牢牢固定在鞍上的馬蹬不可能被弄斷。
只是,就算反抗也沒有用,到了最後,還是被屠殺得一幹二凈。
聶錚看了一眼,眼神頓時沉下來。
“你可認識?”無憂心頭已經有些明白,但還是要聽聶錚說出來。
“是蕭傢軍的。”聶錚低聲吐字,這紋樣,他就是只看到幾個線條都能認出,更何況如此完整。
這種制式馬蹬是蕭傢軍獨有,從未在別的地方推廣過。
“秦王妃,這件東西,可否算得上是鐵證?”長孫雲尉冷聲質問。
檀州狹長,往來都需軍馬,此時蕭傢軍的馬蹬出現在這裡,至說明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那就是蕭傢軍的確來過這個村子。
無憂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向村子裡走著,一路走過去,又發現了更多的東西,不僅有蕭傢軍最常佩戴的制式兵,袍的碎片,甚至還有半面軍旗。
只憑著這些東西,不管是誰到了這裡,都可以肯定,這屠村的事,絕對是蕭傢軍幹的!
從村頭走到村尾,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無憂幾人才終於從村子裡出來。
走到上風口,他們終於可以把佈巾摘下來一口氣。
那裡面的場景,還有味道,都讓他們連話都不想說,此時終於能自由說話,長孫雲尉立刻道:“秦王妃,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好說!”
他早就看蕭驚瀾不順眼,在他看來,蕭傢明明是臣子,可是卻擁兵自重,故作姿態,只憑著這一點,就足以將他們定罪。
無憂沒急著回答,而是展開手中的一樣東西,亮在長孫雲尉的眼前:“長孫將軍,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無憂什麼時候把那面軍旗撿過來了?長孫雲尉冷笑道:“秦王妃是覺得證據不夠充分,所以特意自己收集了一份嗎?”
無憂也不理會他,只是轉向慕容毅:“將軍,你打仗的時候,會任由屬下把軍旗丟在戰場嗎?”
一言說出,長孫雲尉瞬間知道自己疏忽了什麼。
軍旗上標著主帥的名號,是一軍之魂,任何時候,只要不是全線潰敗,都絕不會任由己方的軍旗流落在外,如果來屠村的真的是蕭傢軍,在倒的勝利面前,更不可能丟下自己的軍旗。
他只想贏了和無憂之間的賭約,卻連這麼明顯的常識問題都忽略了。
慕容毅對長孫雲尉顯然非常重,即使他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
“雲尉,論仔細,你還要再和王妃多學學。”
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尷尬,慕容毅將那面軍旗拿過來看了一眼,道:“看來,這屠村之事真的不是蕭傢軍所為。”
他們太想要留下足夠的證據,結果,卻留下了最大的破綻。
無憂最擔心慕容毅就算知道不是蕭傢軍所為也裝看不見,但現在看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抱歉的,是秦王妃,站在秦王府的立場上思考問題很正常。
“不僅不是秦王府所為,甚至我懷疑,做這些事的人本不是士兵。”若是士兵,又怎麼會連保護軍旗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毅王,我要把這件事查清楚!”
僅憑一面軍旗,本什麼都說明不了,甚至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屠村現場有蕭傢軍的軍旗,正好說明這件事就是蕭傢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