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此時就是如此,轉看著蕭驚瀾,怔怔地掉下眼淚。
蕭驚瀾嚇了一跳,連忙用指腹去無憂的淚水,皺著眉手足無措地道:“怎麼了?可是有誰欺負了你?告訴本王,本王絕不繞他!”
他從未見過無憂哭,就算是紀傢在福平居被滅門的那一次,也沒有哭,只有在睡的時候,才落下了一滴眼淚,但,也只有那一滴而已。
可是此時,無憂卻像個足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眼淚噼哩叭啦地落下來。
“你。”無憂道。
“本王什麼?”蕭驚瀾問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道:“你說本王欺負你?”
簡直是天地良心,他恨不得把無憂當眼珠子一樣護,不想讓為難,甚至連放走這樣的念頭都生起了不止一次兩次,這小祖宗竟然還說他欺負。
“你欺負我!”無憂不講理了,固執地重復了一遍。
“好好好,你說本王欺負你,就是本王欺負你吧。”蕭驚瀾道:“不過,我們先回帥帳如何,你總不想讓滿營的士兵都知道本王是如何欺負你的吧?”
人對男人說欺負,通常只有一個意思,這話,歧義很大。
無憂這才發現,他們還站在營門口呢,周邊的士兵雖然都擺出一副止不斜視的樣子,可耳朵分明豎得高高的。
一時之間,也有些臊了,掉眼淚道:“你還不快帶路。”
蕭驚瀾完全沒想到無憂會來找他,這個丫頭分明避他都來不及,他今日留在軍營,要應付欽差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另一方面,也是想給無憂一些適應的時間。
可無憂居然找來了,他心頭既有些欣喜,也有些猜不的意思。
了帥帳,蕭驚瀾將火盆撥得旺一些,又倒了杯熱茶,試過溫度之後遞給無憂。
無憂捧著熱茶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熱流胃,整個人才終於緩了過來。
見放下杯子,蕭驚瀾輕笑道:“現在總可以說說本王是如何欺負你的了吧?”
無憂打量著蕭驚瀾,他們已經有快兩個月沒見了,蕭驚瀾早已去了面,神朗逸,俊非凡,一雙眸子仍是清亮如雪,明明徹,卻又讓人看不出深淺。
也許是因為除去了傷毒,他的氣比以往好了很多,一眼看過去,已然可見當年的八分風采,人心馳神往。
這麼一個男人,不管什麼人見到,都會恨不得把他撲倒在地,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想一個勁地離開。
“無憂……”蕭驚瀾輕輕了一聲。
無憂咳了咳,道:“你回安陵,就是欺負我。”
蕭驚瀾先是一怔,然後神就變得認真,慢慢道:“本王回安陵,怎麼會欺負你?”
無憂臉上已經微微有些發燒,卻還是大膽道:“你回安陵,皇上就會對你手,萬一你死了,我就了寡婦,難道不是欺負我嗎?”
蕭驚瀾的眸子中出現一點亮,隨即越擴越大,他似乎約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又不敢完全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他緊盯著無憂,道:“可若是本王不回去,那你的仇,要怎麼報?”
慕容乾,可是在安陵的。而且他不同於慕容毅又或者其他皇子,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出安陵。
無憂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蕭驚瀾傷毒已去,又回到了燕雲,就像是養好傷的雄鷹回到任它翱翔的天空,怎麼可以再回安陵那個牢籠?安陵困了他六年,難道還不夠多嗎?
若是蕭驚瀾為了幫報仇而決定回去,絕對無法接。
無憂道:“王爺,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仇,你會幫我報嗎?”
蕭驚瀾微抿著,卻沒有回答,只是盯著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