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璜還好,他有把柄在蕭驚瀾的手中,不敢輕舉妄,一直蔫蔫地呆在一邊,而李德敏卻是掃了無憂一眼,既而冷笑道:“秦王妃,你這不過能緩得一時而已,你打得了他們,難道還能連林大人一起打?最多明日一早,林大人還是一樣要提本和沈將軍出去!”
在義的時候,李德敏曾經很擔心蕭驚瀾會殺了他,可是蕭驚瀾沒有,反而將他們一路帶往京城。
離京城越近,李德敏的心態就越放松。
他與沈大都是皇帝的心腹臣,只要到了京城,他們就必然死不了。
方才剛到聖旨的時候,他差不多可算是意料之中,正打算整整服跟著離開,可沒想到接二連三地出岔子。
但李德敏毫不怕,都已經到了皇上的地盤,就不怕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想殺他們,已經過了最好的時機。
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真是惹人惡心。
無憂本不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對聶錚道:“你隨我來。”
聶錚緊抿薄,隨著無憂出去。
無憂一路將聶錚帶到自己住所的花廳,讓千心千月在外面守著,然後才問道:“你在雲衛行幾?”
聶錚垂首站在花廳正中,略一遲疑便道:“屬下雲七。”
雲衛以數字命名,數字越小,越位越高,無憂先前聽蕭驚瀾說過,雲衛已經先後戰死數位首領,如今的雲衛首領,正是行七。
無憂眸子輕輕一,早就猜到聶錚是雲衛,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雲衛首領,難怪,在仙子關的時候,他隨隨便便就調來了那麼多人。
當時蕭驚瀾明明在生的氣,卻還是把雲衛中最厲害的人派在邊,那份心意……
無憂想及此事,就連氣息都溫了一些,緩了口氣道:“聶錚是你的真名?”
聶錚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無憂一只手指在桌上敲著,這是跟蕭驚瀾學來的習慣,每逢想事的時候,就喜歡這麼輕輕地敲擊桌面。
敲了幾下之後,無憂突然問道:“當年蕭傢軍落日谷中伏,犧牲慘烈,都是因為前鋒聶緒叛軍背主,你也姓聶,和聶緒是什麼關系?”
當年之事,蕭驚瀾從未提過,可是無憂卻從別人口中聽說過一些。
據說,當年西秦三路大軍齊草原,本是要將北涼徹底打過山之後,為西秦一舉鼎定北方邊患。行軍途中,前鋒聶緒忽然派兵傳信,說所部在落日谷到敵軍圍攻,先秦王立刻率軍往援,卻在谷中遇伏,九萬蕭傢軍被二十萬北涼軍圍困谷中,蕭傢軍戰三天三夜,終於支撐到另兩路大軍來援,可此時,參戰的蕭傢軍十不存一,先秦王及兩個兒子盡皆戰死,子蕭驚瀾狀若瘋狂,差點連去救他的自己人也一並殺死,終於將他控制住之後,才發現他早已雙盡斷,誰也無法解釋,他究竟是怎麼雙已斷的況下還能在馬上支撐那麼長時間。
“他沒有背軍叛主!”無憂話音才落,聶錚就一聲低吼,仿佛傷的野一般。
眼睛紅紅的,聶錚著無憂,一字字道:“他、沒、有!”
無憂並未反駁,只著聶錚道:“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聶錚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待緒平緩一些,才強著心頭的翻湧道:“聶緒是我爹。”
說完,慘然一笑,道:“他總說,他這輩子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只有加蕭傢軍這一件,讓他驕傲一輩子。他勇猛無畏,也兵如子,我才十歲他就把我拎到軍營去,若有人說蕭傢軍不好,他能去和別人拼命。王妃,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背叛蕭傢軍。”
落日谷一役之後,有人從先秦王的營帳中搜出了聶緒當時的求援信,可那時聶緒明明在落日谷以西六十裡,本沒有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