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敏狠狠地瞪著無憂,終究一甩袖子,怒聲道:“我們走!”
這一場鋒,他一敗塗地!
李德敏已死,沈大亦離死不遠,這兩人就是帶回去,皇帝也不會再想要,所以他幹脆連人都沒帶。
他不僅沒能帶回活的人,還沒能攔住當年的真相,雖然李德敏把事都推到了北涼的頭上,百姓暫時不會往皇帝那邊想,可也正因這樣,反而讓蕭傢軍的形像又高大了幾分。
這一次回去,不知皇帝要如何震怒。
在他走過沈大邊的時候,沈大還極力地出手想要拉住他,似乎在請他救自己一命,但李德敏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走過去,在他走過去的瞬間,沈大眼底芒盡失,手一垂,也徹底地沒了氣息。
最後,還是無憂命人將二人收殮,放棺木中,準備運回京給他們的親人。
人已死,冤也傳了出去,此時,自然是死者為大,不會再做什麼多餘的事。
退堂之後,蕭驚瀾和無憂一並回他們住的地方,半路上,卻遇到慕容毅。
慕容毅並沒有和林昌明一並回京,如今滿西秦都知道他是和蕭驚瀾一起打退北涼,他一路上也在盡力維護豎立皇傢的形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和蕭驚瀾一起進京。
否則,讓蕭傢軍一支人馬接百姓的祝賀,那什麼了?
“無憂……”他了一聲,並沒有說多餘的話語,只是靜靜地看著。
蕭驚瀾眉頭輕皺,握著無憂的手緊了緊。
他早就看出慕容毅對無憂的心思,所以不願意無憂和他多接。
但,無憂顯然不這麼想。
微微用力出自己的手,輕聲道:“王爺,我和毅王爺說幾句話。”
蕭驚瀾有些無奈地看一眼,可,他向來不限制無憂,就算如今已經與無憂表明心意,又徹底擁有,他也絕不會仗著這一點對無憂做什麼。
“早些回來。”低下頭,在無憂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便離開。
這作,分明是在示威,無憂有些無奈,可既嫁了蕭驚瀾,就也不願再讓別人存什麼臆想,因此也就默許了蕭驚瀾的行為。
慕容毅心臟收,卻強忍住心頭的酸。
“無憂,這就是你想要的?”為蕭傢軍洗冤、揚名,卻把皇傢推眾矢之的。
無憂微微皺眉,終究,立場不同,他們的分歧,也開始漸漸顯現。
其實這種分歧在之前就已經有一些,但卻從未發過,這一次,大概是第一次這麼激烈的發。
“毅王殿下,你沒有救沈大,我很激。”
無憂的話很誠懇,方才在大堂上,若是慕容毅出手,絕達不到最後的效果,不管這麼做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必須承認,利用了慕容毅心頭的那一正義。
慕容毅卻毫沒有因為的謝而覺得好,他的份和本心,永遠都站在對立的兩邊。大堂上的事,表面看他幫了無憂,但何嘗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看不過去忠義之魂蒙冤。
張正義,本該是他做的,現在不過因為他沒有阻攔,卻得到無憂的致謝,何其可笑?
“你不必謝我,沈大本就該死。”
聞言,無憂卻笑了:“毅王殿下,你打算走出大堂的時候,並不是這樣想的吧?”
慕容毅瞳孔微,無憂卻話風一轉,思索著,斟酌著,慢慢道:“毅王殿下一定早就聽說過當年蕭傢軍的事,那麼蹊蹺的大敗,我不信毅王殿下沒有深想過,但不管想了什麼,毅王殿下都不會真正在意。因為,你是皇子,還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沒有人敢克扣你的後勤補給,沒有人敢跟你爭權奪利,更不會因為做得太好而讓皇上忌憚你。可蕭驚瀾不同,他是外臣,自古伴君如伴虎,做的不好是錯,做的太好也是錯,皇傢猜忌外臣,這本是人之常,無可厚非。我只是意難平,八萬條人命,究竟有什麼樣的猜忌,竟可如此湮滅如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