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良的父親為典史,自然也在府衙之內,可是方才吳錦生被打的時候,就連吳梓都沒有辦法,他就更無法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打。
鞭子雖然看似比杖刑輕,可真的打起來的時候,疼痛卻遠比杖刑要強烈。
朱金良屁上的疼痛還沒緩口氣,緊接著背上又被打得模糊,眼淚鼻涕齊下,口中也拼命地嘶喊著:“王妃娘娘,草民知錯了,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這種時候知道疼,那先前拿著鞭子打別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想一想別人也會疼?
無憂對他的慘聲充耳不聞,直到五十鞭打完,才揮揮手道:“扶朱公子下去……”
“良兒……”朱典史沖上去扶住自己的兒子,朱金良只來得及慘兮兮地了一聲:“爹……”就直接昏了過去。
朱典史簡直是滿腔怒火,但偏偏,無憂做的一切都有理有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本沒有任何辦法。
無憂向千心看了一眼,千心立刻道:“本案審結,可還有其他人有狀要告?”
一個吳錦生,一個朱金良,這兩人的父親一個是州府,一個是典史,而且就在堂上站著,可秦王妃都照打不誤,一點也不給他們面子。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秦王妃豈不是更不放在眼中?
看來,這威遠的天是真的要變了呀。
瞬間,外面一下沸騰起來。
“王妃娘娘,小人狀告銀莊王傢,侵吞小人錢款,至今不還……”
“王妃娘娘,小人狀告佈莊傢,為擴店面霸占我傢院子,害我們一傢無安……”
“王妃娘娘,宋傢搶了我的兒……”
“王妃娘娘,雷傢打傷了我的兒子……”
威遠的百姓被富戶欺的太久了,無憂置吳錦生和朱金良的舉,就像是滾水滴沸油一樣,把所有人心底的怒氣都激了出來。
他們拼命地大喊著,唯恐無憂聽不到自己的案子。
“他們排好隊,一個個來。”無憂淡聲說道:“放心,本王妃今日就在這裡,能審多,就審多。”
燕霖把無憂的話用內力喝了出去,衙門外的人像是吃了定心丸,立刻就排好了隊。
千月領著人在那裡登記著,有人專門記著狀子,而無憂也沒有閑著,登記好一件,就拿過來先審。
若是犯人就在當場,那麼千心報律,當場罰,若是犯人沒在當場,就讓燕衛即刻去拿。
一整個下午,秦王府眾人配合默契,足足審了二十餘樁案子,而人也又拿來了十好幾個。
如今,幾乎威遠城所有富戶留守的子弟都在堂下,幾乎人人上都有跡,有些人還勉強能跪著,而有幾個因為犯事太多,接連被罰,早已是死狗一樣癱在了地上。
這些子弟在衙門裡面罰,而衙門外面,則被那些富戶的傢人們圍滿了。
他們聽著審,看著自己的子弟被打,越看越氣。
威遠是他們的天下,他們橫行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過這麼大的委屈?
只是,現在無憂畢竟占著理,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出頭,只好一個個地都忍著。
眼看著天微暗,可是無憂審案拿人用刑的舉卻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其中一個富戶終於忍不住了,沖進去大聲喝道:“秦王妃,你不就是不想讓我們把兒送進秦王府選妃嗎?為了阻止我們,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你以公謀私,難道就不覺得恥嗎?”
無憂到了威遠也有兩三天了,一直都沒有做什麼,可是昨日的宴會一結束,今天就拿他們的子侄們開刀,這些富戶很容易就想到這是無憂對他們要送兒進秦王府的報復。
聞言,衙外的百姓也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