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紀府規格嚴整的府邸中,賀蘭玖覺得自己真是前世欠了無憂的,所以才會被這麼使喚。
剛才他不過是想聽無憂說幾句好聽的而已,卻連這麼簡單的心願都無法達。
這個人也不知哪來的本事,總是能住他的痛腳。
到了一偏僻的屋子跟前,賀蘭玖停下,道:“到了。”
早在他們去庫房驗黃芪的時候,無憂就問他,有沒有辦法在紀倫上下個追蹤香,好讓知道紀倫住在哪裡。
紀倫在柳雪華面前明顯有許多顧忌,好幾次都言又止,無憂知道,若是柳雪華在旁邊,一定什麼也沒辦法知道。
想要了解紀傢的況,就必須單獨和紀倫談一談才行。
這種東西對賀蘭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驗黃芪的時候都是丫鬟們手,而他則站在紀倫幾人的邊,稍稍在紀倫上施了點小手段。
此時,就是由尋香蟲帶著他們找來。
“還要麻煩賀蘭太子幫我看著點。”無憂笑瞇瞇地請求。
紀府傢丁還是不的,他們一路走來,就看到了七八波,雖然紀倫明顯住得很偏,巡視的人也了許多,但還是謹慎行事的好。
賀蘭玖哼了一聲,形一閃不見,而無憂則是笑了笑,放心地上前去敲門。
“誰?”紀倫還沒有睡,正在燈下就著幾碟冷菜喝悶酒,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幻聽了。
畢竟,他在這紀府之中的冷遇不是一點半點,誰閑著沒事會來找他呀?
“無憂。”
這三個字傳來,他在手中的花生豆瞬間掉下,猛地沖到門前,一把拉開大門。
“大……”
“進去說話。”
無憂手在邊一豎,紀倫立刻會意,連忙把無憂讓進來,左右看了看之後,再把門關好。
兩人在燈下坐定,紀倫鼻腔一酸,幾乎落下淚來,道:“大小姐能來,真是太好了。”
這緒,來得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仿佛了許多委屈的人,終於見著了能為他做主依靠。
雖然無憂不過十六歲,比他小了幾乎一倍,可不知為何,只要見到無憂,他心裡就覺得安定。
“到底怎麼回事?”無憂道:“京裡出來的那些掌櫃們呢?他們都到哪裡去了?過得可好?”
和這些掌櫃相時間不多,但關系都很好,這是最關心的事。
可到了紀傢這麼長時間,居然只見到紀倫,其他的人一個也沒見著。
聞言,紀倫更是悲從心頭起,哽咽道:“大小姐,他們早已不是掌櫃,都被降夥計分派到各去跑商,我大概是京中出來的人中僅剩的最後一個掌櫃,可惜,從今天開始,我也不是了。”
無憂一怔。
京中出來的那些人,日子竟難過到這種地步?
難怪,紀倫連和通信這麼一條通路都維持不下去。
“我既然來了,就會為你們做主。你把發生的事告訴我,一件也不要。”
沉穩的氣勢,讓紀倫連連點頭,開始對無憂說起他們到泠州之後的事,這一說,就說了足有小半個時辰。
其實,事也並沒有多麼復雜。
他們剛到泠州的時候,柳雪華對他們很客氣,也按照他們原有的職位把他們安排到各個鋪子裡。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就漸漸開始不對,那些從京中出來的掌櫃們,總是會犯一些莫名其妙的錯誤,然後被按照紀傢的規矩,撤去掌櫃之位。
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可是一連二三十個,都是這樣。
到了後來,更是只剩下紀卿一個人,在紀傢藥鋪城東分號掌櫃的職位上,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