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憂第一次正面和賀蘭玖討論裡有兩個靈魂的事，可……卻是在這種況下。
這句話險些把賀蘭玖瘋。
無憂是什麼意思？是要否認他們的過往，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全都撇開？
“你是！”他低喝：“的靈魂全都融到了你的靈魂裡，你有的記憶，你知道的一切歡樂和痛苦，你早就已經變了，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激地上前兩步，目緊緊地盯著無憂：“你就是！你休想把我們的過去一筆勾銷！”
無憂，別這麼對我！
我寧可被你恨著，被你厭惡著，也絕不要你和我彼此清算的幹幹凈凈，仿佛什麼也不剩下！
明明，他才是遇到最早的人，他們之間的緣分纏纏繞繞這麼多年，他絕不允許無憂說舍棄就舍棄！
無憂笑了一下。
一筆勾銷嗎？
其實，這樣何嘗不好？
“賀蘭太子，你走吧。”無憂再次開口，語氣更是淡到近乎冷漠：“為無憂，我無法記恨你，為當年的小魚，我也無法原諒你。所以，你走吧。”
賀蘭玖頭一陣腥氣滾過，他死死地抿著。
“以前的事，你都不要再記著了。你害過我，也救過我，我們彼此扯平，從此相忘於江湖。以後見面，你是南越太子，我是芳洲皇，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說完，無憂不再停留，轉便打算離開。
“無憂！”賀蘭玖嘶聲呼喚：“我們真的就再沒有一點機會？”
他一只手捂著口，死死地按住那裡，甚至按到骨頭都發疼。
可唯有如此，才能減輕一點他心上的疼痛。
他努力了，爭取了，可到頭來，卻仍是這最壞的結局。
連一希都不給他。
從此以後，他和無憂，真的要形同陌路？
“你說過，要去南越的。”他輕聲開口，可，他的視線為何如此模糊，竟連的影都看不清？
無憂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可也就只是那一下而已，隨即，就又邁開步子，毫不猶豫地離去。
一滴淚，猛然從賀蘭玖的眸中滾落。
緊接著，又是更多的淚水，接連不斷地湧下。
“哈……哈哈哈哈……”
他捂著眼睛，大笑起來。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是他，一次又一次背叛無憂的信任，有今日之果，都是他活該！
人一輩子，不要為做過的事後悔……
說起來容易，可是為何，他的心好疼……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從他把那個說出口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在後悔。
此後的十二年間，每時每刻都在後悔。
可是……被他重重傷了的那個人，竟連他的補償都不屑於要。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墉，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月長天，清溪如舊，他的所期所昐，所思所求，卻都只如那落在波心的冷月，一場夢，一場空……
他再也不住間的腥意，一口噴了出來，子也重重地跪在地下。
此時的他，虛弱到極致，哪怕只是隨便一個人過來，都有可能殺了他。
一側的巖石後面，有道黑影猛然了一下。
賀蘭玖……
現在這個機會，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他忍了這麼多年，想了那麼多辦法，卻始終無法靠近賀蘭玖一步。
可是想不到，賀蘭玖自己把這個機會送到了他面前。
“王太子！”就在他要出去的瞬間，一道喊聲焦急地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