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上幽蘭的人是東林皇邊的大內侍,搭在肩上的手似乎並沒怎麼用力,可就是站不起來。
不止如此,連聲音都發不出。
“唔……嗚嗚嗚……”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難得眼淚都流出來。
“君無戲言。”東林皇道:“幽蘭,你既答應過朕,那麼做得到要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今日你既來了,就好好參加完這場宴會吧。”
說完,東林皇再不理會上幽蘭,反而舉杯向蕭驚瀾示意。
蕭驚瀾何等明,只從東林皇一個作,便知曉他的意思。
上幽蘭冒充芳洲皇,犯下滔天大罪,更幾次險些置無憂於死地,蕭驚瀾絕沒有饒的道理。
東林皇深知這一點,於是先手懲治了上幽蘭,而且是用嫁人這種最讓蕭驚瀾放心的方式。
一旦上幽蘭嫁了人,也就再沒有理由去糾纏蕭驚瀾。
再加上,蕭驚瀾有求於他,幾種因素綜合,當可保下上幽蘭一條命。
他舉杯向蕭驚瀾,就是在向蕭驚瀾承諾,以後上幽蘭絕不會再給他和無憂添麻煩。
東林皇將能做的都做了,按說,蕭驚瀾此時趁勢應下,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只要他此時舉杯應了東林皇的這杯敬酒,那麼紫芝只怕立刻就會送到他的手中。
可明知如此,他還是沒有立刻舉杯。
“無憂。”蕭驚瀾轉頭,聲道:“你可還想要上幽蘭的命?”
他早已發誓不再做令無憂不快的事,若是無憂仍不肯饒了上幽蘭,那他就不應東林皇的這杯酒。
至於紫芝,大不了他想別的辦法。
反正這一次東林,他本就是做了兩手準備。
無憂正百無聊賴吃點心,聞言立刻抬眸。
蕭驚瀾怎麼莫名其妙問這種話?
自決定來東林求藥開始,就沒再過要上幽蘭命的念頭。
總不能想要人傢的東西,還要殺人傢的人?
若說之前還有些不甘心,可在與左暉相識之後,連那不甘心都淡了。
“請皇陛下高抬貴手。”左暉就在一側做陪,聞言立刻向無憂懇求。
啊啊啊啊……
無憂再次在心裡大大地道了一句可惜。
左暉這麼一個大好青年,怎麼就能看上上幽蘭了呢?
“本皇可是銀魚帝,天下至善。”無憂悻悻地說道:“怎麼可能那麼小心眼。”
“噗……”
千心和燕霖同時笑了出來。
不小心眼,當初在文石峰上,拼著重傷也要殺了上幽蘭的是誰?
無憂立刻回瞪眼。
膽子真是大了,敢笑話!
“笑的。”
“他笑的!”
千心和燕霖同時指向對方。
這默契,也是沒誰了。
無憂森森地看著兩人,千心對著燕霜威脅:“你再說一遍!”
燕霜一打眼見到蕭驚瀾涼涼的目,頓時萎了,垂頭喪氣道:“我笑的。”
主子低人一頭,連他們做下屬的也倒黴,同樣都笑了,千心仗著是王妃的人,就敢當明正大地威脅他。
唉,他要不要考慮叛變,去換個主子。
這一次,到無憂笑了。
這兩個活寶。
左暉也是強忍住笑意,道:“皇陛下大度。”
“行了行了,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心裡是很不願意的,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罷了。”
左暉一怔,政治最講究的就是話不說,有什麼都要自己回去揣,像無憂這麼坦白的,實在是異類。
但,方才他便已經對無憂生出好,知道就是這樣的人,真誠道:“左暉謝過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