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無憂看到左夫人的第一眼,幾乎沒敢認。
只不過一天,左夫人卻像是一下老了十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虛弱衰靡的味道。
可能是剛剛吐過,車廂裡味道不太好聞,無憂連忙指揮著人重新騰了一輛車出來。
無憂並沒有對左夫人多說什麼,只是為看了診,然後開了兩副安胃的方子。
人在大悲之下,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誰也不可能第一天才沒了親人,第二天就能笑臉迎人。
可是,讓無憂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幾天,左夫人的狀況卻是一天比一天差。
前兩天好歹還能吃了才吐,可是到了第三天,卻已經是水米難進。
千心急急忙忙地來找無憂,無憂吩咐照顧左夫人,當然是盡心盡力,可是,左夫人這種況,實在是無能為了。
第三日紮下營,無憂又一次到了左夫人那邊。
這一次,左夫人的狀況比前兩天來看還要嚴重,兩頰深深地凹陷下去,眉宇間也是一片灰暗,幾乎帶了幾分死氣。
無憂毫不懷疑,若是真的再這麼任左夫人發展下去,要不了幾天,真的會死。
“拿參湯粥來。”無憂抿了抿,立刻吩咐。
這粥都是常備著的。
大虛之人不能立刻進補,只能用薄薄的參片煨了粥,一點一點地去調養。
左夫人邊是兩個隨帶出來的婢在照料,左思左明兩個孩子都不在。
左夫人自己也知道,這樣子,不能被孩子看到。
千心把粥拿來之後,無憂立刻就接到了手中。
“陛下,奴婢來吧。”那兩個丫鬟見狀,連忙就要去接。
無憂可是燕皇之妻,芳洲之主,肯收留自己這一行人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哪裡能讓無憂再做這種事?
可是無憂卻手一閃避開了。
“我來。”冷聲說道。
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到了左夫的床前。
“起來,把這粥喝了。”
無憂站在左夫人的床邊,冷冷開口。
此言一出,帳篷裡的幾個人都給愣住了。
安病人當然是要溫言才行,可是無憂這語氣,哪裡是在和病人說話呀?簡直就是命令。
無憂平時很會用這種語氣,更何況,左夫人還是左暉的大嫂。
千心下意識想開口,跟無憂說左夫人現在本沒辦法自己喝,可剛想,就被千月給拉住了。
一轉頭,就看到千月輕輕對搖頭。
千心立刻反應過來。
無憂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事先想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現在這麼說,一定是有的用意。
於是,閉不吭聲了。
而那邊左夫人帶來的婢開口了:“陛下,我們夫人現在起不來,陛下不習慣做這種事,還是讓奴婢來喂吧。”
原本,們看著無憂主把粥端過去,還以為無憂是要喂,可沒想到,無憂居然是直接讓左夫人起來吃。
這在高位的人就是不能指呀,一點常識和同理心都沒有。
那個婢一邊說一邊就手要去拿無憂手裡的粥碗。
“讓開!”無憂冷喝一聲,同時,目涼涼地掃過去。
那個婢頓時就是一怔。
無憂那目,好生冷厲。
可……傢夫人也是真的起不來呀。
於是,雖然害怕,可卻沒把無憂的話聽在耳裡,還是說道:“陛下,請把碗給奴……”
“本皇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這一次,無憂毫不客氣,對千月道:“把拉開!”
“是!”千月幹脆利落地應聲,直接上前一步,把那個婢給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