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命令好像和剛才說的不一樣。
無憂眉梢一挑,正要說話,皇帝先一步說道:“秦王妃,秦王是國之棟梁,暗害秦王乃是國事,朕自會嚴加調查。”
皇帝都這麼說了,無憂也沒有辦法,只好看著侍衛一擁而上,將烏覲五花大綁地押了下去。
臨走之時,烏覲忽然抬頭,狠地瞪了無憂一眼。
就是這個人,讓他敗名裂陷囹圄,今日之恥,他烏覲永不會忘。
無憂心頭一跳,烏覲為何如此有底氣?他犯下暗害蕭驚瀾的大罪,難不以為自己還能從牢裡出來不?方才那一眼,竟像是篤定他一定會沒事一般。
不知為何,理了烏覲之後,皇帝的心也極差,他對長孫賢妃說前朝還有政事需要理,若是九皇子有何狀況再來通報他,然後就領著群臣匆匆離去。
無憂也想告辭,可是長孫賢妃卻拉著不讓走,慕容澤雖然小命救了回來,但正如無憂所說,他的鎖骨也斷了,子非常虛弱,希無憂給慕容澤開一些調養的方子。
慕容澤的鎖骨早在治療的時候無憂就順手接好了,還用繃帶固定住。但對於調養,無憂還真不擅長,於是非常誠懇地把鍋推給了賀蘭玖,向長孫賢妃保證賀蘭玫開的方子一定比的好,這才終於在長孫雲初的相送下,和蕭驚瀾一起出了皇宮。
馬車裡,氣氛極為沉悶。
若說在長孫雲初面前的時候,蕭驚瀾還給一些面子,不讓人看出什麼異樣的話,到了現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蕭驚瀾冷得就幾乎像一塊冰山,連無憂這麼遲鈍的人都覺得渾上下有些涼。
“王爺……”無憂試著和蕭驚瀾講話:“我不是要阻止你治療,而是那個烏覲真的不安好心……”
“還有那個林飛羽,本就不配喜歡一個人,王爺別為傷懷……”
蕭驚瀾沉著臉,眼底的黑越積越多。
他真想狠狠打一頓這個人!
他什麼時候說過為林飛羽傷懷了?又什麼時候在意過不讓烏覲治療了?
分明,只要隨口說一句不願意他們進王府,他就可以把這兩人直接打出去。
可現在,居然以為他在計較這些事。
無憂口幹舌燥地說了半天,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得罪蕭驚瀾的事都說了一遍,但蕭驚瀾不僅沒被哄好,臉上的神還越來越難看。
“王爺,你給我個痛快吧,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世間最難就是人心,猜來猜去猜得累死了。
無憂很地摞了挑子。
蕭驚瀾黑眸緊緊盯著無憂,半晌,才一字一字道:“無憂,你以命作保的時候,可曾想過本王?”
治九皇子時,無憂曾說,若是治不好,願以死謝罪,蕭驚瀾幾乎不敢再回想自己聽到那句話時的心驚膽戰。
這是親口在皇帝面前立下的軍令狀,若是萬一真的沒有治好慕容澤,他連想要救都沒有辦法。
他這六年來步步為營,每一步皆有退路,何曾把自己到如此臨絕境過?
可偏偏,這個人一開口,就做到了。
而當說那句話的時候,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曾。
他在心底,到底是什麼?
就在今天上午,他還以為對他終於有些不一樣而沾沾自喜,短短半日,就讓他驚覺,原來對於這個人,他不過就是一個合作對象,甚至做決定的時候,本不必考慮他。
無憂喃喃道:“我知道我肯定能治好。”
治過的人太多了,幾乎只要見到一個人的傷口,就能判斷出自己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