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境內,一行人馬快速往南越邊境馳去。
大雪茫茫,趕路十分困難,約傍晚時分,遇到一個小村落,一行人翻下馬,尋了一人傢借宿,暫時安頓下來。
燕雲不過獨立一年,條件仍是十分困難,但好在蕭傢軍治軍嚴謹,蕭驚瀾又著意整肅境內治安,因此整個燕雲境內的民風都十分好客淳樸,見到無憂這樣的趕路人,幾乎什麼都沒問,就慷慨地讓他們留宿。
畢竟,無憂他們是從梧州方向過來的,從都城來的人,哪有什麼可疑的呢?
屋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不僅讓傢眷都住到了另一邊,給他們騰出了一個單獨的院子,還熱地拿來了許多木柴和吃食。
無憂道了謝,自然有親衛們去生火做飯。
至於無憂自己,則是倚在廊下,著外面的大雪。
這麼大的雪,對他們這些趕路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大障礙。
只希,上幽蘭的作不要那麼快,還來得及。
“娘娘……”千心拿著一個烘好的暖手筒過來,一邊幫著無憂把手放好,一邊問道:“你說那個非敵之友,到底是什麼人啊?”
千心所說的非敵之友,自然就是早晨那封書信上落款的人了。
據傳信的人說,那封書信並不是他們偵查到的,而是有人用箭西秦在邊境的大營裡,邊境的將領收到消息不敢怠慢,又一路加急傳到了梧州,正好趕在他們出發之前送到。
無憂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
“那個人既然認為我們是朋友,幹嗎不直接說出來?東林攻擊南越的事也說的那麼模糊,直接把東林的行軍計劃告訴我們不好嗎?”
千心嘟著,對發書信的人很是不滿。
說實話,那封書信除了讓他們更緊張一點之外,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也沒有給他們任何幫助。
“因為你想錯了,他並不是我們的朋友。”無憂說道。
“怎麼會!”千心不服氣:“明明是他自己說的。他信裡面的落款不是寫了嗎?”
“他寫的是什麼?”
“非敵之友啊!”
“非敵之友,而不是非敵是友。”
“這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在表明他的立場,說他是我們的朋友嗎?”
“當然不是。”無憂說道:“如果他的落款是非敵是友,才能說他是我們的朋友,或者說,他認為我們是朋友。可現在這個落款,卻是另一個意思。”
“是什麼意思?”千心立刻追問,就連千月和聶錚不知何時也到了附近,都在等著無憂解答。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憂說道:“他不是告訴我們他是我們的朋友,而是告訴我們,我們和他有共同的敵人,而在對付共同的敵人這一方面,我們和他可以暫時合作。”
從廊下半轉過子,無憂道:“所以,他給的報才會這麼模棱兩可,因為他不是要幫我們,而是因為他認為把這個報告訴我們,才會對他要做的事更有利。”
“這豈不是在利用我們!”千心憤憤不平。
“但某種程度上,他也確實給了我們信息不是嗎?”無憂倒是心平氣和。
“娘娘,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聶錚問起無憂的想法。
無憂又往外面的雪天看了一眼:“沒看到南越現在的況,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且去了再說。”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傳來飯菜香,親衛跑來請他們,說是飯菜已經好了。
他們趕了一天路,中飯也只是就著冷水吃了幾口幹糧,此時都有些腸轆轆。
吃過飯,惦記著明天還要趕路,也就都沒有再耽擱,而是各自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