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邊境駐軍,最是講究守相助,每個駐軍點的安排都會與周邊其餘駐軍點形響應。一點遭襲,自然有其他駐軍點出兵相助,除非把救援之途完全隔斷,否則很難攻下,更不用說同時把這麼多駐軍點拿下了。
那士兵道:“小人劉范,本是秦山塞駐軍,前天夜裡, 塞中主說有緊急軍,除留下數十人照常守衛之外,將其餘四千餘人盡數集結起來,並且連夜行軍。”
只留這麼些人,不怕出事嗎?
“不瞞公主,若是往常,如此安排塞中之人定會生疑,可是自從去年公主和太子殿下神機妙算將東林人打了個落花流水之後,東林方面對我們很是忌憚,本不敢靠近我們的軍寨,塞中之人也不怎麼把東林人放在眼中,因此如此安排我們也都不覺得有何不妥當。”
聞言,無憂頓時有幾分無語。
這麼說起來,今日之所以落到如此局面,倒是與也不開關系。
那一仗確實把東林人打得太狠了,耀武揚威地在東林逛了一大圈還能施施然回來,南越士兵因此生出驕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之後呢?”
“我們急行軍一夜一日,於今日下午時分到達大谷。便是到了這裡,我們才覺得不對。”劉范說及此,神漸漸鬱:“我們到了谷中,卻發現那裡早已有了其他駐兵點的人,當時有提出疑問,但塞中長卻說,是與其他駐兵點一同進行軍事演練,還說我們誰不從命,就以軍法論。”
“我們無奈,只好一同下到谷中,可誰知,我們也並非是最後一支隊伍,在我們之後,陸陸續續又有駐兵點的人前來,到今日晚間,屬下所見,就有二三十個駐兵點之人,幾乎整個邊境所有駐軍,都到了這裡。”
“總數有多?”無憂問道。
“至三萬!”劉范當即回答。
無憂眉心頓時皺得更緊,這個數量,幾乎是南越邊境現在所有邊軍的總數了,難怪劉范會說近百裡邊境盡數失陷。
微微點頭,示意劉范繼續往下說。
劉范神越見悲憤:“見到這麼多駐軍都在此,我們疑心更重,自然前去尋塞中主問個清楚,可是直到這時我們才發現,主已經不見了!不止是我們這裡,其他的駐軍,也都正在尋找各自主。”
“因著主不在,下面的士兵自然一團,我們這些隊率勉力約束,但還是很難管控,而就在這時,卻有哨騎來報,說大谷四面皆有人來,而我們也是直到此時才發現,我們居然被東林軍包圍了!”
說到此,劉范幾乎把牙齒咬碎。
他們俱都是南越邊軍,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南越之事,可是現在卻被主哄騙著聚到了絕地,整軍賣給了東林人。
軍隊之中是最講袍澤意的,這種背叛,讓他們如何接?
他咬著牙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平靜,說道:“接下來的事,公主殿下就都知道了,我們發現自己被出賣,雖然氣憤,可當務之急,還是保住命最重要,因此我們勉力整軍,想要趁著東林人還未包圍穩妥的時候殺出一條生路,可……”
他看了看無憂一行人,雖未親眼見到結果,但也知道,定然是失敗了,否則的話,無憂又怎麼會在這裡問他裡面的形呢?
無憂暫時沒有再對劉范說什麼,而是讓聶錚把其餘兩人拍醒,也各自問了一下,卻果然和劉范所說的差不多,都是被各自的主以合練的名義引過來的,而到了大谷中之後,他們的主也都同時消失不見。
“公主殿下……”劉范忽然對著無憂大禮下跪,懇切道:“屬下知道公主殿下是有大本事的人,若非如此,半年前也不會帶領我們獲得大勝。屬下求公主殿下救救谷中的兄弟們!我們這些人,吃著軍糧,就知道自己的命,若是戰死沙場,我們絕無怨言,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