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點的地方,劉范和向暉一直在註視著前方,等著無憂所說的火起。
而看到果然火起的瞬間,他們卻有些猶豫了。
因為,無憂的命令是,讓他們持旗上前,點燃火把,然後舉旗揮舞。
這些命令,他們都能聽懂,可是……卻不能理解。
前方可都是東林人啊,他們這一舉旗,不就等於暴了自己的方位了嗎?
如此一來,豈不是送上門去給東林人殺?
片刻之後,終究還是劉范一咬牙:“點火把,跟我沖!”
一時間,每個人都舉起一個特制的山字形的火把,將數面南越王旗照得如白晝般鮮亮,大吼著沖了出去。
一面沖,一面將手中的大旗,搖得有如烈烈風帆一般。
他們的旗先前都是妥善保管著的,全是幹的,此時拿出來,即使是在還在下著的小雨中,也能看到大旗翻飛招展,而不像東林的旗,早已被雨淋得全都在旗桿上。
谷地中,突如其來的讓南越軍也吃了不虧。
可是一來群從坡上沖下來,自己就先摔折摔死不,二來他們沖了這麼久,沖勢已盡,又被東林軍攔過一,真正到了南越軍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後勁。
尤其重要的是,經過這一陣沖擊,群因為速度的原因明顯分出了先後,不再像之前是整整齊齊地沖過來,而是一波一波的,這就給了南越軍充分的時間,可以層層列陣,有條不紊地消化掉它們。
剛剛將理得差不多,山上就猛地亮起了火焰。
一個軍看到火,心頭近乎狂喜:“我們有救了!”
他大聲吼著,毫不掩飾自己心頭的喜悅。
可是,另外幾名軍卻並不贊同他。
“哪裡就有救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方向是東林軍兵力最多的位置!”
他們白天的時候就往這個方向沖過,對這一點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群都沖過來了,他們的兵力再厚又有什麼用?早就了!”
“誰說一定是沖過來的?沒準是他們故意佈的餌呢?”
群之後再用火引他們,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可能!你沒看到上面那麼嗎?若是他們自己佈的餌,又怎麼可能點火讓我們看清楚上面的形?”
一眾軍各持己見,誰也無法說服誰。
認為上面是自己人的,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再不拼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而認為上面是陷阱的,則說若是中計,那這近三萬人就真的要代了,這種責任,誰能付得起?
就在他們完全無法抉擇的時候,忽然之間,在一片明亮到恍如白晝的火中,數面大旗清晰無比地映到他們眼前。
“王旗!”說有救的那個軍當即吼了起來:“是太子殿下的王旗!”
沒有人能形容他此地此刻的激。
他們被自己的主欺騙,背叛,中計,被數萬大軍圍在這近乎絕地的地方,心裡早就已經絕,知道自己掙紮,也只不過是死的早一點還是死得晚一點的區別的時候,卻忽然間,見到他們最高主帥……賀蘭玖的王旗。
天下間,還有比這更振人心的事嗎?
“太子殿下來救我們了!你們看到了嗎?太子殿下來救我們了!”
賀蘭玖在南越的威,就如蕭驚瀾之於燕雲,慕容毅之於西秦,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本不再理會其他軍,甚至也不整隊,那軍一揮手臂,嘶聲狂吼:“弟兄們,跟我沖!”
一邊說,一邊帶著本部人馬,第一個往山坡上沖去。
在看到王旗的一瞬,其他軍也全都拋棄了先前的質疑,和那個軍一樣,眼中只有那一面面烈烈招展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