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緊繃著臉，一字不言。
無憂微微緩下語氣，說道：“瑾妃娘娘，映蝶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唯一想要的，不過是伴在小皇孫邊，你可知，早就對我說過，就算不告訴小皇孫是他的母親，只讓以或者嬤嬤的份服侍，也願意。”
“什麼？”這一次，瑾妃終於容了：“何時說過這話？”
“就是去神殿的路上。”無憂淡聲說道：“娘娘不喜歡，雖沒讀過書，卻不至於連這點眼都沒有，所以早就和我說了。”
“那……”
“我沒同意。”無憂道。
“你憑什麼不同意！”瑾妃皺眉。
映蝶想要政，就一定得有一個名正言順的份，而若是沒有這個份，那很多事就不是不可以商量。
向來看映蝶不順眼，但這些事，卻讓很是滿意。
這個人，還是有些眼的。
可結果，無憂居然給否了。
“因為我覺得，比娘娘你，更有資格養小皇孫。”
“無憂！”瑾妃駁然大怒。
是賀蘭思的祖母，是名正言順的長輩，怎麼可能有人比更有資格養？
尤其無憂說的那個人，還是個連書都沒有讀過的。
無憂淡聲道：“因為知道恩，而娘娘你……不知。”
瑾妃又是一噎，停了一下說道：“你能活著回來，便該知道，本宮並沒有讓他們下殺手。”
“不錯，娘娘沒有讓他們一定要殺了我們，可……若是那些飛箭不小心殺了我，娘娘一定也是並不在意的吧？”
無憂微疲倦，說道：“娘娘，我知道你怨怪我，認為都是我害了阿玖，但你更該知道，我與阿玖之間，早就已說不上誰害了誰，若真要往前追溯，那是不是在我知道芳洲慘案的時候，就該殺了他？娘娘，你認為那個時候，我沒有這樣的能力嗎？”
“你敢！”瑾妃下意識喝斥，聲音卻很輕，明顯底氣不足。
“娘娘應該知道我敢，但是我不願。因為我拿阿玖當朋友，最好的朋友。”
“呵……”瑾妃冷笑：“你明知他對你是什麼心思……”
“生不逢時。”無憂道：“我心有所屬，可我以所有的誠意付阿玖，阿玖亦以同樣的誠意報我。”
無憂子略微放後靠了靠，開一點車簾。
“娘娘，你看，南越的山河何其好，可是，要有阿玖在，這山河對我才有意義。阿玖如今這樣，是我們誰也不願意的，娘娘只想著報仇，可我卻想著，要為他守住這片江山，等著他醒來。”
無憂說了那麼多，卻唯有這句了瑾妃的心，下意識問道：“他還能醒來？”
無憂把目調回到瑾妃上，輕哂道：“原來娘娘心中竟然已經放棄了。”
瑾妃面微僵。
無憂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只是說道：“不管誰放棄了，我都不會放棄。除非他真的斷掉最後一口氣，又或者，我死，否則，我就會一直相信，他一定會醒來。”
無憂從車內起，邊站起邊說道：“娘娘，映蝶我是一定要保的，而且，一定會讓以思蘭母親的份立足於南越朝中，南越我也是一定要保的，我要為阿玖長長久久地守好南越。娘娘若是可以與映蝶和平相，能留下最好……畢竟娘娘治理南越多年，我實在找不出比娘娘更好的人選。可，若是娘娘不能和映蝶姑娘和平共……”
停頓了足足有好幾秒鐘，才說道：“我母後在梧州城外有一所小院子，每日燒香拜佛也有些孤單，娘娘若是能去與我母後做伴，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說完，無憂掀起門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