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慕容毅開口,一側早有刑部員上前念出長孫茂通敵叛國,挾恩自重等等罪名二十六條,末了大聲喝問:“長孫茂,你可知罪?”
於周文口不能言,自然本不答。
刑部員也不理會,只向慕容毅稟報道:“長孫犯頑固,但樁樁件件俱有實據,請皇上定奪。”
問斬的旨意早在昨夜就已經下達,如今,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無憂站在那一堆押送的親兵裡,抬眼去看慕容毅。
始終不能相信慕容毅會真的殺了長孫國公。
慕容毅或者將國傢利益擺在他個人喜怒之上,但正是如此,他才更不該如此大幹戈的決長孫國公。
一個曾為西秦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都是這樣的下場,那其他人,還敢效忠他嗎?
便是他真的容不下長孫國公,也該尋個病死或者意外的借口,解決了,這樣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慕容毅並未察覺到無憂的目,他面容冷肅,眼中閃過一抹極至的厭惡,仿佛不耐煩般地一揮手,淡聲道:“斬。”
監禮聲音長長地傳來,大聲喝道:“皇上有旨,逆賊長孫夫婦,斬!”
“嗚嗚嗚嗚……”於周文拼命地掙紮。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昨天一切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這樣?
但……在千月的鉗制下,於周文的掙紮變得很可笑。
作幅度小的,離得稍微遠一點,就本看不出來。
只有一個刑臺,也只有一個劊子手。
一個一個殺,有助於震懾人心。
於周文先被拉了上去。
“行刑!”一聲脆亮的聲音響起,劊子手手起刀落……
咔嚓!
骨碌碌……
一個人頭帶著滿地鮮,從刑臺滾到一邊。
慕容毅的瞳孔猛地收了一下,似乎是內心湧起了什麼激烈的緒。
但很快,這緒就平息下去。
“娘娘……”聶錚忽然開口,休不由自主地緊繃。
於周文已死,下一個,就是長孫夫人,也就是千月。
無憂看他一眼,眸中忽然泛上一抹玩味。
“什麼時候?”
“什麼?”聶錚緊張地本聽不出無憂在問什麼。
“沒什麼。”無憂一笑,也沒再問下去。
聶錚此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更緊張地道:“娘娘……”
他不知道無憂在等什麼,但現在,無憂要等的人明顯沒有來。
再等下去,千月就要……
聶錚緊緊地攥住了拳。
他相信無憂,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克制住自己的緊張。
他此生,大概也只有此時,才知道什麼坐立難安,什麼百爪撓心,什麼心急如焚。
再多的詞,也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焦灼緒。
“帶犯婦長孫氏!”上面的司儀又開始大。
無憂眸子深了深。
難道,猜錯了?
若是猜錯了,那就不等了,不可能真的讓千月死在這裡。
劊子手的大刀已然舉起,無憂形微,正要上前,忽聽……
“住手!”
一道淒厲喊聲從後傳來,一道影幾乎是狂奔而至,撲到刑臺之前狠狠推開劊子手。
這道影太快了,以至於,直到推開劊子手,周圍的人才看清,這人一宮裝,腹部高高隆起……
卻不是長孫雲初是誰?
不是應該在皇宮裡嗎?怎麼會在這裡?
就連慕容毅的目也微微變了一下。
他明明下令不準任何在長孫雲初面前今日的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