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麼?
自然是傷的。
便有千般鎧甲,在慕容毅這裡,也是手無寸鐵,還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
可直到謝思得意地高喊出那道旨意時,才知道,原來深淵沒有底,傷和疼痛,也從來都沒有終止線。
很疲累,已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
活該!
無憂暗暗吐槽,故意沒告訴慕容毅長孫國公沒死的事,只是催促著他說道:“我讓你調的大軍調了沒有?何時能來?若是來了,先護著你們回宮,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慕容毅終究是一國之君,立刻就將心思從兒長上收了回來。
他看向無憂:“到底出了何事?”
“你可有收到思安的傳信?”無憂問道。
知道思安的信使都被攔截了,但還是想確認一下。
“沒有。”慕容毅說道。
這些蠻人,可真夠狡猾的。
無憂說道:“你可還記得,我曾經讓人對你說過,有大風險將從海上來?”
慕容毅點頭:“我專門把思安調了過去。”
以思安的經驗,就是真出了什麼事,也足以應付。
無憂苦笑。
思安的經驗的確沒有問題,可就算是他,也不會想到,有人能穿過風浪滔天的流海,舉大兵襲擊天嵐。
“海上風險已經來了。”無憂說道:“他們從海邊登陸,屠了海邊漁村,又走小路一直南下,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的目標就是安陵。”
慕容毅皺眉。
無憂說道:“其實這種時候,你本就不應該從安陵城出來,可是在安陵城中,我找不到辦法見你。”
蕭驚瀾的勢力如今已經連皇宮都進不去,想要見到慕容毅,談何容易?
再加上長孫國公的事……知道來宗廟不是上策,卻也不能不如此。
“我中的是什麼蠱?”慕容毅忽然問道:“我不覺得我自己被控制。”
無憂點頭:“你的確沒有被控制。”
若是蠱蟲那麼低級,慕容毅早就察覺了,不會讓蠱蟲在內那麼久。
無憂說道:“我在神殿的典籍裡看到過一種蠱,這種蠱本對人無害,也不會控制中蠱人,但……會將中蠱之人心中的執念倍放大,從而讓中蠱之人做出平日絕不會做的偏執舉。我不確定是不是這種蠱,但想來應該差不太遠。”
慕容毅一怔。
無憂道:“若我沒猜錯,應該是草原混戰那時候的事吧?那個時候雲尉……雲尉剛剛離開,你緒不太穩定,烏覲又剛好在草原……”
所以烏覲才能趁虛而,將蠱蟲下在慕容毅的上。
無憂說著自己的猜測,慕容毅的神卻一下深了下去。
不是那個時候,還要更早。
早在烏覲以東林使節份來到西秦,並當殿表演招魂的時候開始。
他對無憂是有執念,可……偏執到與上幽蘭合作,不惜舉兵,也要讓長孫雲尉帶走,不正是那時開始的麼?
前塵往事,不過數月之間。
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而這中間,還搭上了長孫雲尉一條命。
“慕容毅?”無憂說了半天,見慕容毅沒有回應,了他一句。
“沒事,你繼續說。”慕容毅說道。
他不打算告訴無憂這件事。
有些錯誤,不會因為有原因就可以被赦免。
他要永遠記得,他做的事,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我問你你的大軍到哪裡了,什麼時候可以回程。”
前來宗廟的人馬不多,若是單獨回城,一旦在路上遇到蠻軍,那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