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和慕容毅抓緊時間做好一切他們能夠做的準備,同時卻也希,蠻人的作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但不論他們如何希,該來的還是來了。
初更左右,夜降臨,鳥木蟲鳴,分外淒清。
一圓月由樹梢後出昏黃的暈,蠻人大軍的喊殺聲,忽然間震撤天地,大舉攻來。
對策,是早就商量好的。
無憂負責升龍口外的東林軍和蠻軍,慕容毅負責宗廟方向的蠻軍大部。
相比而言,慕容毅要面臨的難度比無憂大了不知道多。
不說宗廟方向的蠻軍人數更多,便是地勢,也是慕容毅吃盡了虧。
宗廟在山上,地勢由山腳一路向上蔓延。
之前無憂帶人打東林軍,是他們居高臨下,以上克下,能夠打勝,地勢上的便宜功不可沒。
可是如今蠻軍大部從宗廟而來,攻守之勢立變。
他們在下風,蠻族軍占了地勢之利。
慕容毅需要面對比他多數倍的蠻軍,還要面對仰攻的地理劣勢。
這樣的戰爭,無憂沒有自信守住,打贏。
所以,當慕容毅說由他去守宗廟方向的時候,無憂毫沒有矯地與他相爭,只是說道:“你小心!”
如今蠻人來攻,兩人要分頭去往自己負責的地方。
“慕容毅,只要你未潰,我絕不會讓升龍口下面的人,有機會給你背部捅刀。”
守的本就是較輕松的地方,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就枉慕容毅將背後給。
而若是慕容毅潰了……
那守不守意義也不大了,那個時候要考慮的就不再是怎麼守住,而是……怎麼在這軍陣中保存命,逃出去。
“你若不潰,我便不會潰。”慕容毅淡聲說道。
無憂眉梢一挑,笑道:“好,那我就如此約定,誰若先潰了,活著的那個,就把對方的腦袋當球踢,以泄心頭之恨。”
萬軍陣前,死生談笑。
還有心說這樣的笑話。
兩人側親衛軍士不下數十,明知境危險生死一線,可卻莫名都從中湧起一豪氣。
主帥都未曾怕,未曾懼,他們又有什麼好懼的?
將是兵的膽,兩側士氣,似乎一下就提升至極點。
慕容毅笑了笑,說道:“好。”
兩人在空中擊了一掌,無憂不再停留,轉頭離開。
慕容毅在原地站了數秒,這才轉。
“迎敵!”他沉喝一聲,收到的是周圍軍士山呼海嘯的回應。
慕容毅大步走向後方,山風從山頂吹下,拂起他烈烈袍,拂起他寬大袖,亦拂起他如墨發。
無憂,我當然不會潰。
因為,我後是你。
京南,通往宗廟的必經原野。
兩軍人馬,慘烈廝殺。
“將軍,攻不過去!”滿泥污的副將沖到江桐面前,連盔甲上都盡是跡。
“那些人本不要命,只要我們有哪個口子快突出去了,就紮堆地往那裡填,弟兄們沖了幾次,都是生生被人命給頂回來的。”
江桐臉鐵青,眼睛裡全是紅。
他接到慕容毅的調令之後,立刻就往宗廟趕。
但那時,他還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來傳來信的人也說了,宗廟一切正常,只是無憂突然出現了。
可是,當他們在半途遇到這支衫不整,年紀也老摻雜的軍隊時,他卻立刻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這些軍隊十分古怪,他本不曾見過。
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麼章法,可是卻極端頑強,竟讓他這訓練有素的大軍也被擋在了這裡。
一開始的時候,是陷阱,陷坑,箭矢,這些東西讓他損失了不人馬,也讓他用了不時間才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