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傷兵先走,這他們可以理解。
慕容毅是軍人出,對屬下好本來就是出了名的。
可現在傷兵都走完了,那他自己是不是也該走了?
“不必。”慕容毅回過神,淡聲說道:“朕最後。”
這些人肯跟著他一直到此地,就都是西秦的基石,只要還有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就不會離開。
“皇上……”
將還想要再勸,卻被慕容毅揮手指住了。
“朕意已決,不必多說。按照先前制定的順序,帶人過去吧。”
江邊,兩列浮橋已。
以線輔正方向和距離,以小舟為橋墩,以繩索和鐵錨雙重固定,其上鋪以木板,再用繩索和榫釘緊緊連接。
近四百米的江面上,奇跡一般出現了兩條隨水浮沉的橋。
橋上,士兵們正在快速地通過。
為了照顧浮橋的載重能力,所有輜重都被放棄,只有人員輕裝簡行。
江水起伏,波不斷。
浮橋並不算特別穩當,但想要在上面走路,卻也已經足夠。
蕭驚瀾早已對燕霖、聶錚、思安等人耳提面命,將他們都分佈在合適的位置上,將人員的安置,分流,上橋的時間,數量以及其他一切事宜,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無憂在旁邊安靜如。
沒辦法,就不擅長這些啊。
想當初還當兵的時候,這些事,也是手下的指導員做的。
至於……只管軍事方面的事。
這個弱項即使是到了古代,也並沒有什麼改進。
依然是只擅長軍事方面的事。
所以,有蕭驚瀾在這裡,實在是太幸福了。
蕭驚瀾把事都吩咐好,才發現無憂已經好久都沒有說話。
“在想什麼?”他低頭看無憂。
這只小凰此次的做法頗讓他滿意。
沒有逞能,沒有不計後果地使用控水之力,而是就用腦子裡那些稀奇古怪地想法,再驅使著下面的人,造出了這麼一個東西出來。
他傢的小凰,本該就是這樣,只腦子和皮子,其他的臟活累活,自然有人去做。
“在想燕皇陛下實在太帥了。”無憂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哦?有多帥?”
某人心頭得意萬分,但臉上還要繃住了,做出一副寡淡的樣子。
“有配得上做我夫君那麼帥。”無憂大言不慚地說道。
蕭驚瀾立時聽笑了。
“不錯,我可以把這個當作最高贊揚。”
那寵溺的笑容,恍花了周圍一眾人的眼。
蕭驚瀾對西秦人來說並不陌生。
相反,大多數西秦人對他相當悉。
當初的天潢貴胄,一等豪門,天才帥,絕年。
無論哪一個形容拿出來,都足以讓西秦子瘋狂。
更不知曾有多人,見他打馬長街,金丸打鳥。
又曾有多人,見他披銀鎧,將旗招招,從朝門凱旋。
還有多人,見識過他一朝由天上跌落,摔得碎骨,從此淡漠冷絕,沉寂無聲。
年的蕭驚瀾是很笑的,無論是誰有他那樣的傢世,有他那樣的天才,都很難不笑。
蕭驚瀾上有嚴父慈母,下有兄長疼,自又能力非凡,最是肆意長揚。
當年蕭驚瀾明烈的笑容,也曾是安陵城中的一景。
可是自落日谷事變之後,蕭驚瀾用面遮住了臉,就很有人再能看到他的笑了。
但凡有人接近,也總是冰冷淡漠,仿佛包著三尺堅冰。
安陵曾有人私下議論,說此生恐怕都很難再見到蕭驚瀾的笑容。
但誰能想到,不過七八年的工夫,當初他們以為兇摔到再也爬不起來的人,就坐到了比之前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