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看了范宇一眼，忽然出一種輕蔑的神。
淡聲說道：“我既然在這裡，水躲避自然也和你們一起，若是真要死，我也會和你們一起死。可是……娘娘向來最是心疼我們這些下人，我不覺得，娘娘平白無故，會專門讓我來送死。”
范宇頓時一怔。
他一下想起了當初在青羊關時，無憂對待他這些下屬時的態度。
千月說的沒錯，無憂對自己人十分看重。
當初之所以會被長孫雲尉帶走，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手下的金玉衛出事，所以寧可自己冒著危險，也要出去找他們。
而後來也聽說，無憂正是用自己換來了所有金玉衛的全而退。
這麼一個人，當真會讓他們這麼多人都去送死？
范宇死死盯著千月。
千月也看著范宇，但卻一言不發。
就算沒見過，也總該聽過。
無憂自從與蕭驚瀾在一起之後，所做的事，有哪一件是對蕭傢軍不利的？
又有哪一次，曾聽說過拋棄同袍自己逃生又或者爭功的？
當初仙子關那種絕境，都能生生翻出天來，更何況如今在燕雲境內，手中還有那麼多可以調撥的兵將。
虧得范宇還和無憂一起打過仗，真是糊塗了。
范宇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他一咬牙大聲說道：“本將信皇後娘娘！”
停留的這片刻，後的東林軍又追上來了不，甚至已經能遠遠看到旗幟。
范宇將手一揮，大聲喝道：“隨本將來！”
一行約四千人左右，立時向南轉向，直奔向清平原中貫穿始終的一條溪河。
這溪河不寬，也不算深。
即便是夏日水期的時候，也不過到人的部，現在春日剛剛化凍，頂多沒過腰。
兩側岸沿微微高過河面，人站在裡面，差不多可以掩去大半，若是再低下頭來，加上草木的遮掩，遠方看去，幾乎看不出什麼人影。
范宇不知無憂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既然這麼吩咐了，他照做就是。
他們並不是橫向跑向溪邊，而是仍向清平原盡頭的小樹林行進，只是在前進的過程中，有意識地偏向溪邊。
後，數萬東林大軍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不住追趕。
獨臂獨眼的卓天寧於中軍位置，有傳令兵快速向他跑來。
“將軍，燕雲軍奔向了溪的方向。”
溪？
卓天寧抬了抬眼睛，傍晚的微下，正好能看到溪像一條銀的帶子穿過清平原，景十分好看。
他扯了扯角。
這些人是慌不擇路了嗎？竟然往溪那邊跑。
不過，跑過去也好，正好他意。
“追！”他毫不猶豫下令。
“是！”
傳令兵立刻揮手中大旗，傳達繼續追擊的命令。
春日的天黑的特別快。
方才還是一片明亮，可不過轉眼間，就已然暗了下來。
范宇心頭全是忐忑，目不住地打量著周圍。
千心說以火為號，可是，火在哪？
無憂到底安排了什麼？
就在他不住思索的時候，側副將忽然大聲說道：“將軍，火！”
前方已經馬上就要到清平原盡頭，只有一片稀疏的樹林。
就在那些樹木之後，約約亮起數點火。
“范將軍，請下水！”千月躍到范宇邊，低聲說道。
范宇此時已經到了溪的旁邊，即使隔著數米的距離，可是看著水中的冰凌子，也能到這水有多冷。
范宇又咬了一下牙，這才喝令道：“下水！”
所有人一律下馬，往溪邊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