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覺得，這樣狡詐的作戰方式，這樣一環扣一環的佈置，似乎有哪裡有些悉。
直到此時看到了無憂，他才終於確定了。
又是這個人，也只有這個人，才能讓他在戰事上一次又一次地吃虧。
“將軍，我們快撤吧。”副將大聲說道：“再不撤，只怕連中軍都要留下了。”
卓天寧聞言轉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前軍竟然已經死傷慘重。
這一來是他們本就被嚇破了膽，沒勇氣迎戰。
二來，也是燕雲軍以及范宇實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悶氣，想要找個地方好好地撒一撒。
在這些勇殺敵的人中，范宇和青羊關守軍殺得尤其狠。
自蕭傢軍駐燕雲以來，青羊關有多久未曾丟失過了？
可如今，卻在他們的任下落他人手中。
不止如此，他們還被打得有如落水狗一樣狼狽奔逃，甚至不得不犧牲許多其他同袍，才能獲得一茍延殘之機。
他們先前不願水，便也多有些這方面的原因。
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落水狗，又豈願再水中，為真的落水狗。
甚至，很多人都覺得，這是無憂在故意折辱他們。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無憂不僅沒有折辱他們，還在他們短暫的水之後，立刻就給了他們一次可以殺回來，雪洗前恥的機會。
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不拼命？
哪怕他們早已奔波許久，早已是支疲兵。
可是在此時此刻，他們卻是所有人中最為英勇的。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兇神惡煞，他們的氣勢，才使得東林軍連接他們都不敢。
只是一個照面的機會，就徹底潰退了。
眼見著前軍的人奔回來的越來越多，卓天寧也沒有辦法了。
他看了軍陣中的無憂一眼，很想要現在就過去殺了。
但無憂邊實在有太多人保護，而且燕雲軍轉眼即到。
他現在沖過去，真不知是他去殺無憂，還是無憂的人來殺他。
“撤！”終於，他咬著牙齒，說出了這句話。
有了他的命令，東林軍立時整頓軍陣，向後急退
燕雲軍也抓住這個機會，又是一波兇猛地沖殺。
讓他們去殺仍有陣形的中軍當然不可能。
可是，那些已經潰散的前軍和側翼，卻是讓他們殺了個夠本。
“可以了，把人都召回來，不許擅自追擊。”
無憂眼見著差不多，立刻下令，讓手下將領各自約束本部，不得無令出擊。
東林軍並不是潰退，而是在卓天寧的命令下有序退走的。
他們雖然暫時占了上風，但在總人數上仍是絕對劣勢，若是追上去，不僅討不到好，說不定，還會讓卓天寧反過來把他們都吃掉。
他們這一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救人，既然把人救出了出來，那就立刻轉移到安全地方去。
至於這片既無天險也沒有大城的地方，都可以安全拋棄不要。
反正，他們無險可守，東林軍同樣如此。
等到蕭驚瀾那邊理好，緩出手來，他們自然可以徐徐圖之，把青羊關再奪回來。
“娘娘！”范宇疾步沖過來，在無憂面前直接單膝下跪。
“娘娘……末將丟了青羊關，特來向娘娘請罪。”范宇說著請罪的話，但面上卻難掩興之意，繼續說道：“今日有此一戰，末將便是死了也無怨。”
他丟了青羊關是實，可死前還能打這麼一仗為自己出足了氣，他現在一點怨言都沒有。
“妄言什麼生死？”無憂急眉，手一拉：“起來，勝敗兵傢常事，就是要罰，也等青羊關奪回來了之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