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抿著，沒有說話。
他對無憂還是很防備。
他們從小就被夏平寧灌輸著一種觀念，那就是天嵐大陸上的人都是和他們搶資源的人，他們只有比天嵐大陸上的人更厲害，才能搶到更好的資源活下來。
對生活在蠻荒的蠻人來說，資源就是生命，和他們搶資源的那就是敵人。
現在一個敵人突然救了他，還想要和他聊聊，不管換誰，都不會輕易相信。
“你什麼名字？”無憂也不著急，先從最簡單的手。
那孩子看了無憂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晦九。”
“會？哪個會？”無憂問道。
已經有準備蠻人名字會很拗口，但這個姓氏還是見了一點。
“就是晦九。”那孩子說道，十分執擰。
無憂只一想，就明白了。
夏平寧雖然教了蠻荒人天嵐的語言，但恐怕還沒有普及識字。
又或者，有資格識字的，都是他們當中的貴族。
這個孩子的地位明顯不高，所以他很可能只會念，但不識字。
對他來說，會就是會，至於哪個會……
他本不知道有幾個會。
無憂放過這個問題，正打算繼續問下去，但忽然之間，金午小聲說道：“萬裡江山，風雨如晦……娘娘，是不是這個晦？”
無憂一怔，立刻又看向那男孩。
晦九早就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們天蠻八部？”
噗……
幸好無憂現在沒喝水，否則非一口噴出來不可。
天蠻八部，我還天龍八部呢。
這東西……該不會也是楚軒的傑作吧？
無憂還真猜著了。
楚軒到了蠻荒之後，無聊之際就講故事給這些蠻荒人聽，天龍八部正是楚軒講的故事之一。
不過，這故事這麼長，人那麼多，楚軒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全部講出來。
所以，他講的顛三倒四，有些時候，還把別的書裡的人也拉進來，形了一個大雜燴。
也多虧了楚軒天才，這麼些七八糟的東西，他是能通過自己的加工，都給到一個故事裡去。
其實，楚軒一直在可惜他在蠻荒的時候沒有紙筆，否則的話，他非得把這故事給記錄下來。
無憂判斷，這天蠻八部的形應該是在楚軒走後，夏平寧也聽到楚軒的故事，覺得這四個字很霸氣，所以直接借用了。
若是楚軒在的時候就有這八部的名字，以楚軒子的八卦，絕對會記錄下來。
“你們的有八個部落，分別是萬部，裡部，江部，山部，還有風、雨、如、晦四部？”無憂問道。
晦九知道自己失言了，又開始抿著。
無憂又問道：“這八個部落的文字排序，也就代表著你們的強弱又或者尊卑排序？萬部最高貴，你所在的晦部最低微？”
“才不是！”晦九道：“山部也沒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無憂挑眉。
山部和晦部一個地位，那也就是說，這八部……是分兩個系統，平行排序？
“原來你們分兩部啊。”無憂笑道：“萬裡江山是管出主意的，你們風雨如晦是管打架的，是不是？”
晦九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麼知道？”
無憂會這麼說其實也不是全無據。
在宗廟和上幽蘭打仗的時候，知道那邊的最高指揮並不是上幽蘭，而是手下的一個侍衛，而且，就是從手下救了上幽蘭一命的那個侍衛。
當時離得近，無憂聽到有人他：於大人……
現在想來，恐怕不是於大人，而是……雨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