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時辰之後,晦九看著無憂,說道:“娘娘,就是這樣了。”
他們部落的一個人,在山上狩獵的時候,遇到野。
爭鬥過程中,野一爪子劃開了那人的膛,那人雖然被救回來,但是傷重不治,死了。
他們按照部落的習慣給死去的人舉行了祭祀儀式,葬了他。
可沒想到在那之後幾日,疫病就降臨到他們部落。
一開始的時候大傢都沒有在意,生病了,死人,是很正常的事。
這種事,就連母神和當年的大祭司也沒有辦法。
“大祭司?”無憂聽到了一個先前沒有聽到的詞。
“我沒有見過,不過聽說是很厲害的人,因為太厲害,冒犯了神靈,所以神靈把他收走了。”晦九說道。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二十多年前?
無憂聽著,出一種很古怪的神。
那個所謂的大祭司,應該就是楚軒吧。
夏平寧是周朝公主,雖然看過一些書,但肯定不包括醫書。
在天嵐,醫雖然不是賤籍,但也不是富貴人傢會學的,夏平寧堂堂一個公主,自然也不會沒事找這種書來看。
不會醫病很正常。
而楚軒……
他雖然時常給無憂一種無所不能的覺,但醫一途,的確是他的弱項。
他留下的日記裡面,幾乎沒有和醫相關的,惟一一次和醫有關的記載,就是在崔傢村治好了那裡的疫病。
而那一次,無憂看過了崔平帶來的方子……是個方。
是當年古籍中治療瘟疫的方,楚軒估計自己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又巧撞大運撞上了。
這些事說來話長,但在腦海中過一下,卻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無憂道:“你接著說。”
晦九道:“人死的越來越多,部落裡的大人們怕了,就派人去其他部落裡面找巫師,巫師倒是來了,可是也沒能治好我們部落裡的人,相反,凡是我們部落裡的人去過的地方,都開始流傳起了這種疫病。”
他停了停才說道:“人死得越來越多,一直傳到了母神那裡,母神說是因為我們當中有人不敬神,所以神才降下疫病作為懲罰,母神還說,所有得了疫病的部落,都是有罪的部落,命令人築起石墻,把所有得病的部落都圍起來,任由我們自己生自己死。”
晦九大約是想說自生自滅,但他天嵐話不算太過關,許多的詞匯都無法順利表達,所以用了自己生自己死這個說法。
他的聲音微微抖,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那種慘狀。
“我們……死了很多很多人,我的父親,爺爺,全都死了。我們一直被封了三個月,沒有吃的,我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間說不下去。
無憂和一旁侍立的千心眉頭都是同時一皺。
沒有吃的,可是他卻活下來了。
那……吃的什麼,還用再想麼?
晦九死死地咽了一下口水,把這一節略過去,說道:“三個月之後,母神派人來看我們,發現還有我這樣的幸存者,就說,我們是罪過不大的人,神寬恕了我們,把我們帶了出來。”
“可是,帶我們出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太虛弱了,死了……”
晦九雙目無神地看著無憂,說道:“疫病,又發了一次。”
這一次,就是上一次的重演,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夏平寧的作更快,更早地把人隔離起來。
而且也從中發現,從這個疫病中活著出來的人,其實是已經無害的,但一旦這些人死了,就會再一次為傳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