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每隔一會,就看一下時間。
很快到達凌晨兩點,這時,她有些想上廁所,本想將張佳叫起來看一下,自己去了洗手間再來,可是又想到張佳沒有危機意識,便也作罷
兩點三十,兩點四十,張媽的神情一直很安詳,因為快出院,張媽不肯再上儀器,說不舒服,所以施曦然此時只能時不時地走過去看看張媽的臉色,有時候甚至去摸摸張媽的胸口處,以確定她的情況正常。
一直到凌晨三點,張媽的情形一直很樂觀,她臉色很好,睡得很香,還微微打著鼾。
那一刻,施曦然激動地流下眼淚,心中又開心,又酸痛,如果不是怕嚇著她們,真恨不得大哭一場!
她改變張媽的命運了,張媽不會死了!太好了!終於有一個自己最親近的人,不會離開自己了。
轉頭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是三點過十分,張媽仍然沒有任何不適反應,她徹底放下心來,這才叫醒張佳,讓她看著張媽,自己進去了洗手間。
張佳正是睡得香甜的時候,忽然被施曦然叫醒,眼睛都睜不開,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張媽,見她睡得死死的,她頭一歪,又睡著了。
施曦然上完洗手間,在裡面洗了手臉,才用了十分鐘不到。
出來便見張佳又睡著了,她笑了笑,心想,還好剛才沒指望她。
現在她心情放松,倦意也上來,她走到沙發的另一邊,準備湊活著睡一覺,眼光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張媽,見她仍然是剛才的睡覺姿勢,剛收回目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容媽怎麼沒打鼾了?
施曦然心中猛的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張媽的床邊,床頭燈下,張媽的臉色有些發青,嘴唇發烏。
施曦然看到這一幕,全身不受控制地抖起來,她將手指伸到張媽的鼻下,已經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施曦然突然尖叫一聲,一下子將張佳驚醒,張佳眼睛四處看著,“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卻見只見到施曦然發了瘋似的猛按床頭鈴,然後又沖了出去。
張佳看情形不對,走到張媽的床邊,看到她的臉色,心中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姑姑.”
施曦然沖出病房,如沒頭蒼蠅一般亂串,口中大叫,“醫生,醫生。”
聲音淒厲倉皇,在寂靜的夜裡宛如鬼哭,讓人心中發寒。
此時,值班醫生都已經休息了,待到施曦然找到她們時,又過去了幾分鐘。
護士進來病房看了張媽後,大驚,趕緊跑去找醫生。
醫生趕過來後,又過了幾分鐘,接著他們將施曦然和張佳請出去,緊急搶救容媽。
施曦然和張佳站在門外,聽著醫生急促吩咐護士的聲音,然後張媽就被緊急的送進了手術室。
兩人都慘白了一張臉,睜大了眼睛看著亮著燈的手術室的房門,猶如木雕一般動也不動,一句話都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走了出來,臉色沉重,滿臉疲憊。
他說:“對不起,我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癌細胞突然擴散至全身”
張佳聽後,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出來。
施曦然則是想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她怔怔地看著前方,目光呆滯,渾身輕顫,“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明明躲過去了不應該是這樣”
她嘴唇微動,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麼。
淚水不知不覺地爬滿她的臉龐。
張媽的葬禮在兩天後舉行。
張媽村子實行的是土葬,就葬在她傢後面的小山坡上。
全村的人都來參加了她的葬禮。